昨夜的事情,有男主的手筆,也有皇帝的手筆,皇帝和男主都想一石二鳥,他們這麼做的緣由無外乎就是立法不嚴。
立法不嚴,所以他們雙方才想在什麼時候插手添一把火就能添一把火。
對于雲竹來說,他隻不過是想把這堆柴火一起扔掉,讓誰都貪不到好處罷了。
事到如今皇帝不可能不同意立法之事,否則天子都城的威嚴何在。若是連都城的治安問題都解決不了,傳到其他十州内,豈不是他們都要生出叛亂之心?
雲竹就是想讓豐陽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立法之事一成,一可讓皇都指揮司和禁軍衛便都得分出心思來管控,二可打壓渡檀寺,渡檀寺經此一事暫時得低調些,皇帝和謝元胥都得放點血。
三可讓杜仲謬在刑部督查司威望提高,何樂而不為。
雲竹本就不打算在都城内太過活躍,他不能搗亂,别人也别想搞事,一石二鳥的事情誰不會做。
雲竹拿出枕頭下的銀灣扇,擡手把扇柄側方的暗格打開,将白玉簪子放進去。
至于周思珞為什麼把簪子給他這件事,等他入宮見了皇後,自然會知道。
他閉上眼睛平躺在貴妃榻上,系統不在出聲打擾。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
燕兒和雀兒兩個侍女打開房門重新給内閣的爐子換上新的炭火,雲竹才悠悠轉醒。
燕兒發現雲竹醒來,她把夾着炭火的叉子放在一旁跟着雀兒一同行禮,“參見三殿下。”
雲竹坐起身來,他揉了揉太陽穴,“什麼時辰了?”
雀兒:“回禀殿下,戌時,奴婢來替換炭火。”
雲竹感到有些口渴,不過他沒有要使喚侍女的意思,起身走到桌子旁自行倒了茶,“本殿下知道了,雲二他們回來了嗎?”
雲二和雲三出去這件事勢必是瞞不過安定侯府的人,何況這兩個侍女本就是謝元胥派來盯着他的。
不可能不知道。
雀兒和燕兒對視一眼,燕兒回道,“雲二和雲三剛回來不久,聽聞殿下在休息,他們把買來的月琴放在了主堂内,殿下是否需要奴婢去取來?”
雲竹放下茶杯,出聲吩咐燕兒,“去拿來吧。”
燕兒:“是。”
她行禮起身後給了雀兒一個眼神,雀兒立馬低頭緊趕慢趕着把炭火換好,拎着放置炭的籃子出去了。
雀兒打開門站在外面等着燕兒回來。
不過片刻。
燕兒便抱着月琴進來,低着頭不敢看雲竹,擡手把月琴遞了過去,等雲竹拿穩後,她後退幾步離開廂房順帶着把門關閉。
雲竹抱着月琴撫摸了一下月琴的材質,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掃過琴弦,“雲三有心了,梵巢黑檀木的材質,琴色也是調好的,想必是找了行家。”
雲二跟着雲三一同出去,買月琴對于雲二來說,不過是雲竹想給外人看的一個幌子罷了。
雲竹不是信不過雲一和雲三,而是雲一和雲三歸根結底仍舊是皇後的人。
雲竹和他的這位生母從未見過一面,皇宮中的人他在接觸之前,誰都信不過,因此雲二這個他撿來的孩子可以替他去做很多事。
系統:“你這麼謹慎是好事。”
雲竹淡笑不語,他輕掃琴弦,回憶着腦海裡的琴譜,指尖微微波動琴弦,夜雨與琴聲應和在一起,他低着頭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月琴聲從廂房内傳出去,傳到東閣對面走廊上站着的雲一和雲三的耳裡,他們守在黑夜裡,目不轉視地望着蜿蜒小道盡頭燃着黃色燭光的廂房内。
雲二站在他的廂房内打開窗戶,帶着嬰兒肥的臉帶着淺淺的笑,看着雲竹房間的方向充滿懷念。
觀瀾閣主閣,桂苑内。
謝元胥剛剛沐浴完,他穿着紅色的裡衣,胸膛微微露出,擡手擦着濕透的黑色長發,眼尾的胭脂已經洗掉,臉上沒有任何脂粉,嘴唇卻比衣服還要紅。
他此刻的模樣不甚平常般陰冷,卻顯得更加不近人情,他跟雲竹在某方面來說很像,兩個人在顔值上都稱得上俊美無雙,隻不過謝元胥偏妖孽,雲竹偏谪仙。
遠處傳來的月琴聲讓謝元胥擦拭的動作微頓,他微微皺眉向着窗外看去,“何人在彈琴?”
正在彙報早上犯人罪證口供的拂仰聞言停頓了一瞬,“桂苑跟竹苑相隔較近,想必是三殿下那邊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