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獵場。
提前到達的一行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周圍被禁軍衛提前布控了起來,靜等皇帝的儀仗到來。
走到半路的時候,雲竹就睡醒了,他從寬大的馬車内的毯子上悠悠然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日頭已經西落,夕陽透過簾子照進來多少有些刺眼,哪怕他白絲覆眼都有些不耐。
還沒等雲竹回過神來就立馬感受到一道灼灼的視線,随即茫然地低下頭。
他能察覺到謝元胥眼睛沉沉地看着他,腦海裡浮現起方才謝元胥抱着他的場景。
雲竹略微心虛的咳嗽了幾聲,“多謝九千歲照料,帶本殿下上馬車。”
謝元胥擦着配劍的手微微停頓,他收回盯着雲竹的視線,嘴角帶着輕笑,“殿下準備怎麼謝本侯?”
雲竹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一絲的調侃,仿佛在說上次讓你跑了,這次絕對不可能。
好一個梅開二度。
不過以前也答應過,再答應一次自然也不是問題。
對他來說都沒差别。
雲竹想了一下,确實也是這個道理,反正都是空頭支票罷了。
等他離開都城回到成豐郡,謝元胥還能追來讓他兌現不成?
他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擡手整理了一下覆眼的白絲,“以後千歲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本殿下會盡力而為的。”
謝元胥顯然明白雲竹在想什麼,但他依舊沒有戳破雲竹的心思,擡手把配劍收了回去,“還是那句話,殿下記住就可,時機到了,本侯自會向殿下讨要的。”
雲竹白皙如雪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終于有了些溫度,他擡手遮擋住陽光,另一隻手摸索到謝元胥搭在他身上的鬥笠,直接帶到了頭上。
看見雲竹‘感受’陽光的動作。
系統:“你打算撤掉眼盲這個設置了?”
雲竹搖着腿,跟蕩秋千一樣撐着坐着的地方,慵懶地在心底回答系統的問題,“謝元胥都如此費心了,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反正三皇子這個模樣的設定在一開始設置眼盲時就設置成了黑色的,即使是‘恢複’視力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反正不是真容,他做花魁的時候用的才是真容。
況且雲竹覺得也是時候,該借個機會擺脫瞎子這個設定了。
這次春獵或許就是個最好的時機。
謝元胥身着墨色勁裝,他看着雲竹似乎有些格外不耐受陽光的照射,明顯不是眼盲的人能感受到的光亮。
想起張維浮給雲竹喂的那些補養的方子。
心裡有了計算,看來真的有點用,不過他沒有直接點破。
很快,他們的馬車就到了目的地,雲二的聲音從外面穿了進來,“殿下,千歲,我們到了。”
雲竹有些驚訝,“這麼快?”
謝元胥從馬車中起身帶好配劍,彎着腰來到雲竹的身邊,雲二從外面把馬車的簾子卷好方便他們下馬車,他先跳了下去,然後站在馬車外面伸出了手。
在雲竹剛準備起身摸索着馬車壁的時候,外面的謝元胥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随即把他抱下了馬車。
一回生二回熟,雲竹也不驕矜。
等謝元胥把他放下來後,謝元胥被豐陽帝身邊等候的太監帶走,拂仰和拂禍去安排其他的事宜,雲一和雲三都被叫去幫忙,雀兒也跟了過去。
燕兒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與雲二跟在了雲竹的身邊。
這次春獵來的京城的大臣和世家子弟衆多,她得看着雲竹,時不時的給她提個醒。
她扶着雲竹四處逛着,謝元胥安營紮寨的地方,跟那些大臣們都距離的比較遠,雲竹走路途中拍了拍雲二的肩膀。
雲二慢慢地落下了幾步,轉而離開去觀察着周圍的地形。
燕兒察覺到雲二離開沒有太在意,雲竹逛了一會兒,把睡覺的懶意散去。
他站在一個略微高大的石頭上打算休息一會兒,片刻,他出聲詢問,“母後和落落來了嗎?”
宮裡要春獵的消息,雪烏閣應該知道了,但雲竹基本都在睡覺沒時間去找嘟嘟詢問消息。
現在又才剛把雲二打發出去,估計得晚上才能摸透,目前能當他眼睛的人,隻有燕兒。
燕兒望了幾個旗幟,低頭回答,“皇後娘娘和永樂公主的儀仗似乎不在,這次春獵應當并未同行,不過幾個皇子跟長公主的馬車都在。”
雲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