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彎了彎唇角,哼笑了一聲,不染而紅的朱唇微動,“千歲何出此言?若本殿下沒猜錯的話,從本殿下進入新安城的第一天,千歲不就是在等着我走到這一步嗎?”
棋局已定,兵行險招。
雲竹扪心自問勝天半子,但終究還不是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謝元胥步步緊逼,明明第二面就看透了他不是安分的廢物,偏偏跟他演到了現在。
謝元胥沒想到雲竹看透了他設的局,眼底劃過一絲銳利。
他松開鉗制住雲竹的手,卻并未彎腰起身,反而是低着頭更加靠近雲竹,“既然三殿下如此巧捷萬端,又為何以棋子之身入局,如今又何必把話說的如此透徹,從始至終殿下的目的就全然清白嗎?”
雲竹如玉的面容帶着些内斂,他端坐在位置上,身姿纖細而不易折,“世上之事并非随我心動,千歲有不臣之心,本殿下亦有難言之隐,千歲想看本殿下與那位不死不休,今時為何再三提醒本殿下與邱大人私交過深?助本殿下重得眼清目明,讓那位的重心落在本殿下身上,再出一件本殿下居心不良結交大臣之事暴露在那位面前,這些不都是千歲一開始想看到的嗎?”
現如今邱寄之狀元之名已定,他因着商家的關系也同樣進入了朝堂,曾經的獨善其身的願景早已不知在何時不複存在。
他不打算繼續藏怯。
不用猜想,自從他踏入朝堂,無論豐陽帝願還是不願,他終究難逃與豐陽帝直接對上的一面。
既然躲不了,雲竹也不想躲。
直接與謝元胥說破不在預料之内,不過雲竹能保證謝元胥不會殺他。
他素來随意慣了,一手撐着坐墊,緩緩地起身,高挺的鼻梁與謝元胥的鼻梁相聚越來越近。
在旁人眼裡,他好像是想起身吻上謝元胥的薄唇。
呼吸交錯,謝元胥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直直的盯着雲竹的朱唇,隻見眼前人貼近自己。
在雙唇差點相貼時,雲竹側開臉頰蹭着謝元胥的臉頰,來到他的耳旁。
與此同時他如藕般纖細的手臂纏上了謝元胥的脖頸,明明穿着一身白衣不染纖塵,但卻像是被妖附身的模樣,極具魅惑,聲音婉轉的在謝元胥耳旁說了一句,“難道千歲初心已改,不禁,為色所困?”
謝元胥仿佛被人擊中了内心的暗語一樣,猛地伸手捏住雲竹的脖頸将他與自己拉開身形。
同時他站起身來,掐着雲竹脖頸的力道并沒松懈,“三殿下知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看見這場面系統都快被吓死了,“你激怒他幹什麼啊啊啊啊,快躲開,反正都暴露了,别被掐死了。”
雲竹并沒有聽系統的話,他臉色慢慢地因充血而漲紅,臉色亦有些猙獰,雙手依舊沒有掙紮的模樣。
謝元胥盯了他好一會兒,眼底劃過一絲不忍,還是松開了雲竹的手,把他甩在了地毯上,“殿下累了,今晚的宴會本侯會為殿下向陛下請罪,殿下在賬中好好休息吧。”
雲竹趴在地上猛地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脖頸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掌印,臉上的白絲順勢落了下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謝元胥離去的背影,異眸轉變為純黑色,沙啞的聲音在賬中響起,“我賭赢了。”
系統的能量都快紊亂了,差點以為雲竹就要重開,還沒回過神來,它驚訝的開口,“你又在賭什麼!!!”
小賭怡情,大賭死人啊!
雲竹撐着身形站了起來,他一步步向着圍帳内的大床走去。
方才覆眼的白絲被他慢條斯理地綁在手腕上,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當然是賭謝元胥喜歡我啊。”
系統:“男主喜歡你?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你?”
雲竹一步步地踏上謝元胥的大床,打開床簾直接躺了進去,呼吸還是略微有些紊亂,床邊的飄香帶來些安穩的氣息。
他瑩白如玉的脖頸上帶着掌控感十足的紅痕,比起吻痕卻更原始和暴虐,單手拿起床上的團扇扇風,對于系統的三連問,他就回了最後一句,“因為臉。”
系統:“你就這麼自信?”
雲竹冷笑了一聲,微微擡手,用窗扇把床簾落了下來,“都是男人,謝元胥裝什麼呢。”
男人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他作為男人還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喜歡他,謝元胥真能為了一個計劃‘獻身’天天在竹苑看着他?
如果不是喜歡他,謝元胥能給他換衣服又毫不避諱的抱他,在這個南風不盛行的時代跟他傳‘绯聞’?
何況竹苑是什麼地方,原文中曾經出現過,這是謝元胥的禁地,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裡面全是他少年時的記憶,雖然這個記憶後來因着滅門染上痛苦,但終究是男主心裡的不可磨滅的存在。
如果謝元胥真的不喜歡他,雲竹估計會在廂房住八百年,怎麼可能第二天就進了竹苑。
系統:“所以你早就知道謝元胥對你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