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松開力道,任由謝憫帶着血腥氣的吐息噴在鼻尖:“你墊那一下,夠判三次死刑。”
“判給閻王看。”謝憫扣住她後頸将人按進積水,卻在漣漪蕩開的瞬間被顔卿鎖住腕脈,一同撲進去。
她濕淋淋地從水裡仰頭,咬住他滑落的發帶猛地後扯,三千青絲霎時化作遮天蔽日的網,纏住玉蘭與雨珠撲向謝憫眉眼。
兩人同時撤力,謝憫的衣帶絞着顔卿的束腰,正随滿地殘花在積水中沉浮。
“你我分不出勝負。”謝憫拇指楷掉嘴角血迹,看了眼後擡眸,道:“打夠了吧。”
顔卿扯回束腰,不冷不淡道:“哼,還你。”
“阿玖,你說我們此刻衣衫不整像什麼。”謝憫接住丢過來的發帶,笑道:“我怎麼覺得有點暧昧。”
發帶上沾了泥點。
“你要是喜歡,我還有其他款式的,回去後我送你府上。這不幹淨,你咬什麼?”
謝憫作勢要擦去她嘴邊泥漬,在顔卿瞪眼看向他時,停在半空,猶豫幾秒,最後還是忽略那道視線,強硬地替她擦掉。
顔卿撇開他手,轉身側對他,道:“你要把這場戲演多久?為了監看我給這麼多人看。”
謝憫抹了把臉上雨水,道:“怎麼就不能是真的呢,阿玖所圖甚遠,我怕你為了自己背後又給我捅兩刀。”
“你少惹我。”顔卿道:“哪會有這些擔心。”
見她徑直朝放衣服處走去,謝憫落後一步,道:“怎麼就算是惹你,美人誰不愛,尤其像你這樣的。”
顔卿轉身就要走。
謝憫卻擒住她手腕,往前一拉,道:“渾身都濕了,去哪?怕我吃了你不成。”
“謝憫。”顔卿眉眼收了笑,俨然是個冰山美人,“不要纏着我,你我心知肚明,彼此都沒心意,一直這樣下去沒意思。”
謝憫聽見這話,心裡慌了一下,表情明顯僵滞一息。随後恢複正常,像是被刺激到,手換到顔卿腰間,摸到了一直萦繞心頭的脊線,他道:“怎麼就沒意思了?阿玖,我和你不僅要糾纏,還要生死相依!我若死在你手裡,也一定要和你一起。”
強扭的瓜不甜,蘸糖吃不就甜了。
懷裡的人開始反抗,謝憫直接打橫抱起來,根本不給她機會。
謝憫抱着顔卿走了許久不見停,雨慢慢小了。
風吹在兩人身上,濕透的衣服讓顔卿止不住打了個冷顫。謝憫感覺到動靜,下意識将她往懷裡攬了幾分,做完後兩人都有一瞬僵硬。
可都已經這樣了,能怎麼辦,謝憫隻好硬着頭皮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顔卿裝死都快裝不下去了,正想開口問怎麼還沒到。
“到了。”謝憫将她放下,道:“你現在下山,這幅樣子給誰看。”
衣衫半透,眼角鼻尖微紅,透露出股嬌媚動人的意味。
“沒想到,你還挺有錢。”顔卿見眼前屋子裝潢豪橫大氣,睨了眼謝憫,“做生意都還這麼成功。”
“被我迷住了?”謝憫挑眉,不等她回答,“阿玖想要,都給你就是了。”
顔卿懶得搭理他,進去後便關上門。謝憫抵着上颚笑了笑,招呼暗處的人:“好生伺候着。”
謝憫轉身去了隔壁,下人将水放好後便出去守在外面,他站在偌大的浴池邊上,立在氤氲水霧中,勾勒出輕癯如竹的輪廓。
褪去衣物下,舊傷化作浮雕般的溝壑,襯得背肌起伏如連綿山脊,濕發垂落的水痕滑過緊繃的蝴蝶骨,人魚線向下隐藏到水下。
等收拾好後,謝憫翹着二郎腿看話本,懶洋洋地等待顔卿。直到話本看到第二本時,他才發現時間過于舊了。
他喚來給顔卿留下的女侍,問:“去看看她怎麼還不出來,水都涼了還洗。”
女侍表情糾結,立在原地不動。
“怎麼回事?”
女侍:“那位姑娘不讓我們進去,進去一個就殺一個。”
謝憫聞言放下話本,思索片刻,揮退女侍。雙肘撐在膝蓋上,最後來到顔卿門前,擡手剛要敲下去,還是停下去。
心想可能是女孩子都這樣,沐浴時比較久,且他今日有意打聽她和皇後是否暗中有聯系,還是不能把人惹急了。
手放下去後,他剛轉身就聽到房内傳出一聲痛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