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生接過,來回翻轉看了幾遍,“這些是誰的名字?”
齊豫也湊上來看,隻是最後也沒能從那幾個人名和幾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句子中看出什麼花來,隻好看向福靈,安靜地聽着。
福靈指了指帕子上的字迹,說道:“這些人是那勾當的老顧主,那些沒頭沒腦的話當是他們之間的暗号。”
“姑娘在看完字條後就向李媽媽示了好,答應了嫁人之後李媽媽對姑娘的看管也松了許多,時常把姑娘帶在身邊,也就是這些機會,讓姑娘探聽到了這些消息。”
袁黎沖周儒生招了招手,拿過了手帕,片刻才擡起頭來。“這其中一個,是上京有名的富商,時常在街邊施粥捐款,是遠近聞名的良商。”
周儒生狠狠啐了一口,“人面獸心。”
袁黎:“那些女孩們被關的地方我們一無所知,要想謝幕宴當天能順利救出他們,我們得先去探一探。”
周儒生這次腦子轉的很快,激動得一拍拳頭,“你是說我們可以靠這個暗語,謊稱是那富商介紹去的,由此來取得那老鸨的信任,把入口和裡面的地形都提前探清楚。”
袁黎笑着點頭,拍了拍周儒生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這次怎麼這麼聰明。”
齊豫在一旁迅速接話:“凜哥向來都是最聰明的!”
“就是。”周儒生拍了拍齊豫的腦袋,一副大哥對小弟般的架勢。
隻是一旁的袁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垂下了眸子,斂去了不可察覺的複雜情緒。
片刻,他對福靈交代道:“消息我們已經收到,回去還勞煩姑娘回話,我們打算先去探探地形,三日後謝幕宴計劃照舊,望清姬姑娘保重安全,一切有我們。”
福靈應了一聲,她不方便離開太久,向諸位拜謝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袁黎:“明日……”
周儒生:“我去!”
袁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儒生打斷。
“我去騙過李媽媽,探清楚守衛和地形。”周儒生把帕子團吧團吧,作勢要塞進自己的袖口,一副攬下了這樁差事的模樣兒。
隻是,手裡的帕子還沒能靠近自己的袖口就被袁黎一把搶了回去。“你在開什麼玩笑。”
袁黎的動作又急又快,等周儒生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帕早就換了個地方,“誰開玩笑了,你已經在李媽媽那兒露過面了,再去不怕被認出來嗎?”
他伸手去撈,卻被袁黎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袁黎:“你不能去。”
周儒生又試了幾次,都被袁黎躲了過去,他側底被惹毛了:“那你說誰去!”
齊豫:“要不然我去吧!”
“不行!”
周儒生和袁黎幾乎同時拒絕出聲,讓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冒頭的齊豫縮了縮脖子,又退了回去。
齊豫低着頭哦了一聲,渾身透露着失落的氣息。
袁黎把人拉近,摸了摸頭,“你年紀小……”
“你看着就和還沒出學堂似的,誰信你能和女人睡……啊!”周儒生嘴裡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回頭一看,袁黎正忙着捂住齊豫的耳朵和眼睛,踹出去的腳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去。
周儒生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指着袁黎半天說不出話來。
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袁黎看了眼獨自坐在一旁瞪着他生悶氣的周儒生,第一次覺得事情如此棘手。
周儒生說的在理,他前日才到紅月樓和李媽媽點名要見清姬,接着立馬就要和她做底下買賣,難免惹人生疑。
眼下除了同意讓周儒生去,還真一下子沒了其他辦法。
隻是……
袁黎陷入了兩難,他下意識摩挲着指尖的手帕,好一會兒才擡頭,又重新看向周儒生。
袁黎:“你去。”
周儒生一聽袁黎開口,就好像炮仗遇見了火苗,“我都不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有什麼不能……嗯?”
“你說我去?”
袁黎:“嗯,你去。”說着把拿着帕子的手伸向周儒生。
見人愣在原地,遲遲沒有過來拿,袁黎懸在空中的手故意往回收了收,“不去算了……”
“誰說不去了。”周儒生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拿過帕子,然後迅速背過身去,一邊塞嘴裡還一邊嘀咕。
袁黎不知道他把手帕塞到了哪裡,也不怕人弄丢了,因為他已經記住了。
至于周儒生在嘀咕什麼,袁黎失笑,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在蛐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