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誰呢,說你沒禮貌你還不相信是吧。”周儒生擡手就對着陳粟指着他的手指一拍,随後雙手交叉抱臂,懶得再和陳粟計較。
“阿若之前提到過,有些做事謹慎的去到那裡會自己戴個面具,有些就沒顧及太多。之後你派些女畫師來,看能不能通過女孩們找出點線索來。”
陳粟輕嗤了一聲,“你倒是吩咐起我來了。”
以前做他的上屬吩咐習慣了,現在想起現如今的身份,周儒生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
“至于你想排除一下現場衆人的嫌疑,要不要試試讓她來說。”周儒生說着指了指李媽媽,接着就過去對着李媽媽耳語了幾句,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陳粟的眼神變得有些譏諷玩味。
周儒生想要讓李媽媽現場指認,承諾隻要她肯招供就放她一條生路,在看到李媽媽點頭之後,毫不懷疑地拿掉了堵在她嘴裡的布團。
可誰知下一秒周儒生就被李媽媽一把推開,發覺她唇齒發力,周儒生才明白過來她是要咬破嘴裡藏着的毒藥。
剛想上前,就見陳粟一個箭步上前,卸掉了老鸨的下巴,毒藥從她的嘴裡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周儒生出了神,曾經在戰場上面對戰俘時他好像也是這樣,輕信戰俘讓他說出卧底的下落,最後也是想服毒自盡被卸了下巴。
隻不過戰場上的是陳靖,這次是他的徒弟陳粟。
李媽媽還在不斷掙紮,“這件事全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其他人無關!”
“你們放開我,讓我已死贖罪。”
因為下巴脫臼的原因,李媽媽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加上猙獰的面目,讓她活脫脫像是一個爬向地獄的惡鬼。
忽然一記驚雷,一道白光透了進來照在了李媽媽的臉上,她的表情在這一刻停滞了一瞬,之後便無力跪倒在地,祈求的目光向上,不像是想上天贖罪,反倒像是盯着紅月樓的主樓頂層出神。
陳粟見今天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招來兩個手下把李媽媽拉了下去。這事不簡單,準備之後再好好審審。
正準備帶隊撤離,見周儒生還傻愣愣地站在那,邁出去的腳步愣是收了回來,他碰了碰彎刀,認命一般了走了過去。
陳粟:“師傅說你是他見過最有才識的人,我一開始就不相信。他以前就一直盼着能和你一同入朝為官……以你的世家,完全可以把那件事情瞞下來,可你卻……”
“我也搞不明白師傅為什麼放着好好的文官不做,跟着那個隻會打打殺殺的愣頭青去做了武将,不怕你去和周儒生告狀,你現在倒是和他越來越像了,半點也看不出之前的樣子。”
原本陳粟的話還讓周儒生摸不着頭腦,直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反應過來陳粟說的是許凜,而現在他就是。
周儒生:“什麼可以瞞下來?還有你幾個意思,你才隻會打打殺殺!”
陳粟氣急,“她明擺着是背後有主子的,這種都是有把柄在别人手裡的,你讓她大庭廣衆之下指認你覺得可能嗎,你不像那個愣頭青誰像?”
陳粟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給咽了回去,“我就多餘和你說話……”随後直直翻了個白眼,沒再停留,越過周儒生就離開了。
在二人沒有察覺的地方,大廳往上的幾房雅間之内,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周儒生的身上。
再往紅月樓之上,直至頂層,那人正俯瞰全局,方才的鬧劇自然也收入眼底。
群狼奪食,周儒生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了風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