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之中,一輛馬車正在緩慢的行駛。
“夫人會不會冷,這個暖爐還熱着。”阿桃說着就把暖爐塞到了周儒生的手裡,生怕周儒生受一點風寒,隻是瞧着眼神有些躲閃。
周儒生感受到了手上的溫度,又低頭看了眼快被包裹成粽子的自己,他擡了擡手臂,衣物的厚重讓他覺得有些行動不便。看着還在替他張羅的阿桃,周儒生趕忙攔了下來,再三保證自己一點也不冷才歇了阿桃想再給他灌壺暖爐的打算。
隻是放棄往周儒生身上添裝備之後,阿桃又在馬車上下功夫了。一會兒嫌車簾漏風,一會兒怕飛雪飄進。
就在阿桃擺弄簾子的時候,周儒生不經意的一瞥,倒是眼尖得看到了熟人。
這樣大的雪,街上幾乎沒有行人,第一眼周儒生還以為是認錯了,往外又探了探,這才看清楚了街角那個穿着深色鬥篷的就是袁黎。
他接過阿桃手裡的車簾子,又再拉開了一些,視野變得更開闊後,周儒生發現袁黎身邊還有一個人。那人也穿着鬥篷,身形倒是有些熟悉,袁黎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人。
周儒生叫停了車,剛想開口喊袁黎,就見一輛小巧秀氣的馬車停靠在了他們邊上,不一會兒車上的人就探出了隻纖纖玉手,掀開了簾子。周儒生幾乎是一瞬間就瞪圓了眼睛,立馬拉來阿桃一起看,神情難掩激動,“阿桃阿桃!你看那車上坐着的是不是個女孩子!”
“奴瞧得不真切,但看身形确實是位女子。”
周儒生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笑得一臉揶揄,“袁小黎這是不是和喜歡的姑娘見面啊,那也太不講義氣了,都沒聽他說過有喜歡的人了。”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被自己的猜測一驚,“這大雪天的穿得這麼嚴實跑出來,不會是要私奔吧。”
下一秒,周儒生和阿桃面面相觑,在阿桃的臉上也看到了相同的懷疑。
“要不,我們還是趕緊走……等等。”
周儒生定睛一看,那個身形熟悉的人轉過了身,那張臉周儒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使飛雪飄揚形成了一層白蒙蒙的屏障,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的臉。
現在呆在他身體裡的不就是許凜嗎,他不是說在追查商行的事嗎,怎麼和袁黎呆在一起,還有個女人。
周儒生貓着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邊的方向,像是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接着,他就看見那個女人想要下車,好像許凜還伸手去扶了。周儒生眯了眯眼睛,下一秒就看見那個姑娘好像風一吹就倒一般跌進了許凜懷裡。
阿桃明顯也發現了,下意識看向了周儒生,發現他表情如常,剛想松口氣,就聽見一陣後槽牙卻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夫人,将軍可能是看在袁公子的面上來幫忙的也說不準。”
話剛說完,任誰也想不到打臉竟然來得這樣快。
遠遠看去,兩個人還抱在一起,許凜還時不時低頭,看上去像是在親吻懷裡的人一般。
“阿,阿桃,他們是在親嘴巴嗎!”周儒生轉頭,幾乎是求助一般地看向阿桃,尾音都在顫抖,表情難看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阿桃沒有說話,生怕把人惹哭,隻是幫人把簾子放了下來,把那幅刺眼的畫面隔絕開來。
周儒生并沒有阻攔,呆呆地坐在那消化剛剛看到的事物。
這幾天都沒有回家是為了陪她嗎,許凜喜歡她?可是,可是他才是和許凜成親的人,明媒正娶的,雖然是假的……
許凜會和他和離嗎,周儒生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小院聽到的話,許凜說的會離開是要和這個女人嗎,難道要私奔的是許凜?
想到這一點周儒生幾乎是什麼也顧不得,掀開了簾子就跳下來馬車,原本就多積雪,跳下來的時候差點就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