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袁黎不知道從哪找到一個大箱子，打開之後裡面堆滿了裝訂好的賬本，“之前的所有賬本應該都在這裡了。”

許凜随手拿起了幾本來看，把它們都拿到了書桌上，和桌子上的那本擺在了一起，“這些賬本上除了數字就是看不懂的符号，而且沒一本上面的符号都有大部分相似。如果沒猜錯，這些符号代表的應該就是那筆錢的來源和去處。”

周儒生也低頭去看，發現确實如許凜所說，“那這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是他們的暗号了，我們怎麼能讀懂。”

“不然去把商全弄醒，抓過來問問？”解謎他不行，這個他擅長。

袁黎把手上看完的賬本随意丢回了箱子，不認同道：“他怕是不會輕易交代，再把他府裡的人招來就不好了。”

許凜點頭，“再找找吧，看看還有什麼線索。”

聽到兩人這麼說，周儒生也歇了心思，重新在各處找了起來。牆上的名畫，櫃子上的花瓶，桌子上的硯台……話本裡常提到的能藏暗格的地方他都摸了個遍，但始終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總不能藏在房梁上吧。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但身體上還是很誠實地擡頭往上看。

“奇怪……”周儒生小聲嘀咕了聲，許凜和袁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并沒有聽見。

他換了個方向，又換了個方向，最後竟然在屋子中心慢慢繞起了圈。這個書房的頂上不是尋常瓦礫，倒精心裝潢了一番，擡頭看去是金絲楠木層層鑲嵌，表面還鍍了層薄金，每一層卻并不規律，不是向上逐層遞減的三角頂。

從下往上看倒像是……

周儒生又繞了一圈，定睛一看，發現那層層疊疊上去的竟是一個雙手合十的圖案。

“阿生？”看人擡頭站在原地發愣，許凜關切地問道：“是發現什麼了嗎？”

周儒生并沒做反應，像是把外界的聲音都隔絕了一樣。忽然，他的眼睛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因為激動，臉上還泛起了一片不自然的绯紅。“我知道了！”

屋裡兩人的注意力都被周儒生所吸引，看着他靠近進門右側那座供奉着的佛像，抱起來就一把摔在了地上，随着一陣陶瓷碎裂的聲音消散，地上一堆的碎瓷中間嫣然躺着一本小冊。

周儒生彎腰去撿，蹦蹦跳跳地跑到許凜身邊，邀功一般地遞了上去，“許凜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周儒生強忍着才沒讓嘴角咧到耳後，故作着冷靜，實則驕傲得瑟的尾巴都已經在身後搖搖晃晃地翹到天上去了。

許凜翻看了幾下，眼神一亮，冊子裡的東西正是破解符号的密本，他毫不吝啬地對周儒生一頓誇獎，“阿生好厲害，就是一直要找的關鍵。”

這麼一誇，周儒生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撓了撓頭笑得有些扭捏。

袁黎在旁邊小小驚呼了一下，難得看到周儒生這副樣子，看上去一副被吃得死死的不值錢樣兒，很是新奇。“難得腦袋這麼靈光，說說怎麼發現的。”

周儒生心情好，沒計較“難得”那兩個字，大方和他們展示自己的發現，“你們擡頭，這房頂有問題，别緊盯着一出看，從整體看，多換幾個方向會發現上面是兩隻合十的手，這木頭一層層地疊嵌，看上去就好像是裂開一樣。”

“正好那有尊佛像，我就想着打碎看看，沒成想真在裡面。”

佛像周圍他們不是沒找過，但本能對神佛的敬畏，一般人都不會想到要緊的線索就藏于其中。

時間緊迫，冊子放在書桌上，三人開始齊心協力一起破譯賬本。賬本上面一道道詭異的符号在那個冊子上都能組合得到答案，許凜随意拿了紙筆開始記錄上面提到的人名生意，周儒生也拿着一本，和袁黎交替着把破譯出來的都報過去，讓許凜一齊記錄下來。

原本井然有序之間，忽然在袁黎那邊卡了殼，房間内冷不丁安靜了下來，許凜和周儒生都向他看去。袁黎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盯着賬本發愣，周儒生出聲提醒才堪堪回過神來，繼續報了起來。

一切好似順利進行，隻是袁黎手上的那本賬目上破譯出的“遠山侯”三字，在他的心裡掀起來驚天駭浪。

“來人，快來人！”

外面一陣嘈雜，周儒生心道不好，跑出書房一看，原本安頓商全的地方已經不見人影。

“商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