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敢!我要是死在他手裡了你們也都别想活。”守衛見狀都汕汕退下,商全這才松了口氣,安撫道:“他們不會沖上來的,你千萬不要真動手啊。”
周儒生沒理會商全的求饒,他現在還放心不下許凜,他們步步逼近,完全不像是要放過他們的樣子,要完全脫身怕是不容易,他得先把許凜安頓好。“你先去找袁黎。”
“我留下來幫……阿生!”
一陣箭風飛速駛來,擦過商全的耳側重重刺入周儒生的右肩。
“阿生——!”
那一瞬間周儒生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變慢,他能清晰地發現許凜的臉霎那間變得無比凝重,原本平靜的眼眸在此刻瞪得圓睜,眼裡因為驚駭和急切在下一秒就湧現出血絲。
強大的沖擊力讓他向後倒去,手裡的瓷片因為疼痛脫力,無奈掉落了出去。沒了制衡的商全轉身就想對着周儒生踢去,“去死吧!”
許凜幾乎是下意識動作,沖上前把周儒生穩穩接住,轉身擡腳把人直接踹飛了出去,商全倒下的時候壓倒了一片沖上前來的守衛,倒地之後就開始吐血不止。
他支撐着周儒生,任人靠在他的頸窩,耳邊滿是因為忍耐疼痛而發出來的抽氣,“阿生,阿生!”
忽然,同一方向又射過來了幾隻冷箭,許凜把周儒生抱起來牢牢護在懷裡,幾個轉身躲了過去,接着藏在了大門之後,不暴露在射擊範圍之内。
因為不可避免的抖動牽扯到了傷口,周儒生痛呼出聲,臉色慘白,緊皺的眉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被箭貫穿的地方開始不斷冒血,好像要把人的眼睛染紅。目的也确實達到了,許凜的眼睛猩紅得可怕,被眼眶裡的淚水打濕的眼睫在不斷抖動,他的手顫抖得不像話,“阿生忍忍。”
這種箭傷在戰場上很常見,周儒生知道許凜要做什麼,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眼神有些渙散,但很快又聚焦到了許凜的側臉,努力沖許凜揚了揚嘴角,聚焦的眼裡沒有畏懼反而是滿滿的信任,他蹭了蹭許凜的頸窩然後沉沉埋了進去,示意自己做好了準備。
許凜動作迅速一把折斷箭杆,與此同時懷裡的人悶哼了一聲,鮮血順着斷裂處不斷滴落,他逼着自己狠下心來,快速地從衣角撕下幾段布條,把布條用八字形緊緊纏繞右肩與腋下。
期間難免會牽扯到痛處,許凜感受到手下皮肉的痙攣,手裡忍不住發抖,但卻不能停下片刻。
一滴淚落在懷裡人的臉上,周儒生的嘴唇幾乎沒了血色,許凜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在碎裂。
他就好似和懷裡的人同感了一般,每一次的痙攣就像是化身成了一雙無形的手一把攥住了他的心髒,每秒的跳動都伴随着刻骨的疼痛。
這番動作下來,兩人都大汗淋漓,好在傷口處湧出的血總算是得到了控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處放箭的人一時拿他們沒辦法,門後那些守衛就開始忌憚着上前。
腳步聲越靠越近,許凜深吸了口氣,看着懷裡失去意識的周儒生,擡手撫平了他因為劇痛而緊皺的眉頭。
如果到了必要之時,破釜沉舟保全一人,好像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