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動作微頓,鐘離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聲,聲音微不可察,細聽才會聽到,沈星恰好正在看鐘離,在見到鐘離的唇角上揚幾個像素點後一口酒噎在喉嚨中下不去上不來。
鐘離在笑?
鐘離竟然笑了。
是因為他被嗆到才笑的,還是因為他死活不改對鐘離的尊稱?
沈星咂咂嘴,覺得自己很牛,他面前的是誰,是提瓦特大陸活的最長的魔神,摩拉克斯,世間百态他什麼沒見過,就算在原神的劇情裡鐘離笑這件事也鮮少出現。
現在鐘離大爹卻因為他笑了!
沈星動了動鼻尖,做賊一樣垂下眼,扒了兩口飯,聽着對面那人姿态閑适拿起筷子的響動,然後又迅速瞄了眼,那人眼尾的朱紅灼人,不知是沈星的錯覺還是什麼,他覺得鐘離周圍的氣息因此變得柔和下來。
随後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碗裡,嗯,就算是吃飯這種煙火事擱在他身上也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韻味。
沈星用濾鏡看人,不愧是璃月的男人!
才不承認鐘離也許是被自己犯蠢才被逗笑。
至于鐘離發笑的原因,不是沈星以為的前者,也不完全是後者,而是因為他的稱呼。
那個人……隻會喊他摩拉克斯。
有多久了,鐘離記得很清楚,岩石記錄一切,不可磨滅。千年的時間,眼前的老友以一種怪異的方式重新回到他們身邊,眼底的火焰依舊,一如初見。
“沈星,你之後如何打算?”
輕抿一口茶,鐘離直接喊了他的本名,問正豪放搜刮食物的沈星。
一手拿着雞腿,唇邊沾着油的沈星聞言雞腿差點掉了。
這是在幹什麼,鐘離想要趕他走嗎?!
沈星瞳孔地震。
他呆傻地疑惑嗯了聲。
“按你之前所說,過往的經曆都不記得,現今時間已過許久,我認為小友可出璃月遊覽其餘六國,說不定哪一天就想起來了。”鐘離建議道。
沈星醒來發現穿越後,就信口胡謅說隻記得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胡桃附和:“是啊是啊,雖然我也很舍不得你,幹事利索,我們的活都被你包圓了,這神仙日子……咳說錯了。”
沈星:“……”
胡桃說:“相比這裡,你的身世肯定最重要,說不定還有家人在焦急尋找你,而且我一看就知道你很不凡,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還是聽鐘客卿的話,去找找家人吧,這些天你的工資我會一并借給你,然後我再多給你一些盤纏,就當是我們對你的祝福啦!”
連胡桃都開始攆人,沈星可不想離開璃月,走什麼周遊七國,他又不是旅行者那個冤大頭。
說起來他也問過旅行者的事了,聽璃月的人們說旅行者已經離開璃月好些年了,最近回到璃月還是這一年的海燈節,說是年後要前往納塔。
沈星穿越的時候,納塔的地圖還沒開,他對納塔的了解隻看過納塔前瞻劇情,競技場,還有隊長出場,那火紅色頭發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火神,沈星看完前瞻的當晚就穿越了,連火神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旅行者在蒙德偷琴被騎士團通緝,在璃月被誤會當成刺客通緝,在稻妻被天領奉行通緝,在須彌解救納西妲被大賢者通緝,在楓丹直接進監獄勞改。
不是在被通緝的路上就是在逃跑,所以,旅行者去了納塔……沈星都可以預見是什麼情況了,肯定又是被追,然後逮捕呗。
這多好猜。
他才不想跟旅行者一樣當冤大頭,周遊什麼世界,他又不要找妹妹。萬一嘎在路上了怎麼辦,璃月是最接近現代生活的地方,他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什麼找家人,他是穿越的根本就沒有親人。
不行,這才過了多久就要趕人了,沈星一抖手裡的雞腿,掉到碗裡。
扯兩張紙急速擦了兩把油膩的爪子和嘴,哭喪着臉一個滑跪就蹭到鐘離面前,抱着對方的大腿就開醞釀情緒扯起大嗓門:
“不要趕我走——”
“你說什麼我就幹什麼,我還可以給往生堂拉業務,不要工錢,給我地方住就行,我還能繼續給你們帶飯,我還會自己去賺錢!”
沈星絞盡腦汁推銷自己:“我很有用的,什麼都能幹,我不想離開你們,離開璃月。我不管,我就不走,你們趕我走我也不走!”
說到最後已經像是在耍無賴了。
平常情緒無波瀾的鐘離神色一變,眼裡滿是震驚,不太理解沈星的舉動。被沈星兩隻手抱住的右腿堅硬如同磐石,像是回歸了最初的形态,鐘離先是小腿緊繃随後一路蔓延整身,瞳孔微微縮小。
要是平時觀察鐘離細緻,肯定能發現他的眼睛睜大了幾個像素點。
胡桃拿着筷子張嘴正要吃,看到這一幕夾着的肉瞬間掉落摔到桌子上。
見鐘離盯着他不動彈,沈星暗道鐵石心腸,心一橫,把老臉豁出去了用臉對着他腿…蹭了下。
鐘離驟然站起,不僅把胡桃吓了一跳,還把抱着他小腿的沈星吓得夠嗆,還以為他要被天動萬象。
結果,沈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鐘離給拽起來。
他下意識去看鐘離。
對方眉心緊蹙,似乎想教訓他這不良舉動,鐘離唇瓣微動,還沒說出一個字就被沈星打斷,“我不走,說實話我已經把璃月當成自己家了。”
很理直氣壯。
再者,如果非要把他趕走,沈星也可以不走,反正他是自由人,誰都管不到他。
就是抱不到鐘離這條大腿了。
雖然現在他沒有什麼危險,就算遇到魔物沈星也能很快解決,但這可是鐘離欸,給自己找個靠山哪個穿越者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