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愣了兩秒，懷疑了下自己的耳朵：“您說什麼？”

“我說太慢了，”艾納爾沒有給面前的珀西一個眼神，直接轉頭看向一旁待命的安格森，“聯系主治醫師，不管是刺激精神力還是打曼森劑，我要洛克蘭盡快醒過來。”

曼森劑，一種聯盟科學院獨家研制，軍部特用于刑訊的藥劑，可以讓重傷瀕死的戰犯在受訊全程保持清醒，直到把大腦裡的情報全部吐幹淨，對受刑者負荷極大。

安格森訓練有素地應聲：“好的，元帥。”

“你有病吧。”珀西呆滞了兩秒，幾乎是脫口而出。

人群裡的何塞險些沒有維持住自己的表情，擡頭看向與艾納爾站在人群之前的珀西，試圖阻止自己的上司繼續出言不遜。

而艾納爾像是完全沒聽到那句話似的，繼續對身後的格羅夫下達命令：“軍團随時待命，有任何消息立刻……”

“艾納爾·迦文！你有病吧！”珀西擋在病房面前，幾乎是大喊出聲。

艾納爾這才淡漠地移過視線，與面前人翠綠色的眸子對視。

“這裡是醫院重症監護區，”他的聲音古井無波，聽不出情緒，“安文中将請保持安靜。”

“你也知道這裡是重症監護區？”珀西幾乎要被氣笑了，她甚至想把洛克蘭的身體報告甩到面前這個瘋子的臉上，“你要給一個剛下手術台的重症患者注射曼森劑？你拿他當戰争犯審？”

“裡面的重症患者腦子裡的是裡歐尼斯戰役目前唯一的線索，”艾納爾注視着面前的人，眸色沉沉，“裡歐尼斯戰役是軍部S級要案，十幾個小時，我等不起。”

珀西深吸一口氣，看着面前人冷漠的面孔，幾乎是咬着牙開口，這位素來高傲的中将語氣裡甚至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懇求，“洛克蘭是阿洛伊斯最看好的副手，他一手選出來的人，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

艾納爾也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與擋在病房前的人對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我就是看在阿洛伊斯的面子上，才沒有立刻把你丢出去。”

珀西眸光一凜，擡眸與面前人對視，對方那雙猩紅色的眸子裡陰鸷而無光，像是醞釀着一場風暴。

“安文中将，我一想到阿洛伊斯會像病房裡那個人一樣，孤身一人在一顆荒蕪星球等死，我的腦子就像要炸開一樣。”

“别說是一針曼森劑了，就是要他洛克蘭·安諾的命——”

“我也不會猶豫。”

“瘋子……”珀西用一種難以置信地表情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喃喃開口，“你就是個瘋子！”

“格羅夫，帶安文中将下去。”艾納爾後退一步，對身後待命的格羅夫下令。

格羅夫迅速應聲：“好的元帥。”他身後幾個士兵立刻上前，要帶珀西離開。

“艾納爾·迦文你就是一隻不通人性的瘋狗！”珀西對着面前的人幾乎算得上破口大罵，。

艾納爾不吝啬分她一個眼神：“安文中将辱罵上級，按規停職一個月，格羅夫，第九軍團由你暫時接管。”

“是，元帥。”

“主治醫師呢？”艾納爾皺眉，“安格森，還需要多久。”

“五分鐘，”安格森看了眼時間，對面前被帶下去的珀西視若無睹，垂眸看了眼通訊器，“還需要五分鐘，長官。”

艾納爾站在病床正對面，注視着床上滿身繃帶與導管的青年，被臨時叫來的主治醫師畏畏縮縮站在一邊。病床旁，安格森挽起袖子，動作娴熟地将深紫色的藥劑泵入注射器，十項全能的副官同樣精于此道，他擡眸對着燈光看了眼注射器裡藥液的刻度，接着将注射器對準床上人的側頸。

針刺入床上人脆弱的皮膚，紫色的藥液緩緩注入血管。

下一秒，病房内所有儀器的警報聲開始瘋狂作響，艾納爾一言不發，神情淡漠地注視着病床上的黑發青年。站在一旁的主治醫師條件反射一個激靈，但看着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銀發男人，又匆匆垂下腦袋。

終于，病床上的人重重地痙攣，在滿室瘋狂作響的警報聲中，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