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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昔我往矣今我來兮[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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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明帝自登基之始,便決定興修運河,但為避免遭到太多反對,她選擇先疏通太宗皇帝曾經修鑿過的太平渠,礙于不能非議先帝,朝臣們能夠做出的反對就十分有限了。同時,在這項事業上給予她鼎立幫助的是與她一同聞名後世的三大惡人,巨貪葛文朗,妖道東方儀,與血衣侯危翳明。正是因為修造運河的巨大花費,以及對這三位奸臣的重用,薛鎮得到了‘千古第一昏君’的稱号。”

薛鎮講到這裡,輕輕撥過全息影像,展現出太平渠河道的地圖,正準備繼續,卻聽見下面的學生們一片竊笑。

她擡起眼看向幾個立着書躲在書後面笑着的女生,銀邊眼鏡後清冷如秋水一般的眼眸毫無波瀾,卻無端透出出奇的壓迫感,令膽小的學生們都乖乖噤聲了,卻有一個膽大的女學生舉起手來,雙頰泛着紅暈,臉上挂着惡劣又調侃的笑容,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教授!聽說,薛鎮不舉…”說到這裡,全班立時一片哄笑,那女生也跟着笑倒,好一陣才故作正經地問道,“是真的嗎?”

這不是薛鎮帶的第一屆學生。這也是往年她講到維明帝這一節時,經常被問到的問題。這個年紀的大學生們總是有些好奇和惡劣,何況她們的教授恰好擁有和千古第一昏君同樣的名字。

實際上,薛鎮的身世是校園中廣為流傳的八卦。她出身高門,母親薛璜在一場洪災中因不眠不休地救災而過度疲憊,不幸英年早逝,是年年被追悼懷念的英雌。好在像她們這樣的家庭有着做基因備份的習慣,因此薛家與某幾家世家商議之後,借用各家幾位男性後代的基因,通過人造子宮與人工嬰兒技術成功産出了五位後代,又因薛璜的名字随了曆史上有名的賢明帝皇鹹安帝,鹹安帝之女“五鳳奪嫡”的事迹又最最出名,這五名嬰兒的名字便也随了這曆史上最為有名的五位皇女,而行二的薛鎮運氣最為不好,與最臭名昭著的維明帝同名了。

不過大概誰也想不到,薛鎮就是維明帝本人。

她為皇帝之時,一心隻為蒼生,從來無暇關心鬼神,再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已轉生至千年後的陌生時代,甚至,擁有同樣的故人,同樣的疾病——隻不過在這個技術極度發達的年代,一個并不複雜的移植手術就保住了她的性命。這一次,不出意外,她可以有很長的一生,足夠做完她想做的事。

可惜她試探過多次,擁有前世記憶的,似乎隻有她一人而已。

但就像那個手術一樣,許多在當時看來無法解決的難題,在今生竟然那樣簡單——祖母和她的妹妹悄悄地各自離婚後,又再娶了祖父;薛瑢姑姑和蕭純鈞的婚姻人人稱羨,蕭純鈞成為了最年輕的男性少将,而薛瑢姑姑改造了雁回壩,讓它變成了巨型的水利發電站;曾經的滄瀛國早已是版圖的一部分,如今藍夭雪與藍溪隻是滄瀛族人而已,與蕭含章、薄鳳和之間并不再隔着家國,甚至是在作為地區和族類代表入京開會的時候彼此結識的;薛鈎在猶豫和哪一家聯姻的時候,薛鎮向她推薦了雲家那位善良的公子,她們的孩子薛淩仍舊與青梅竹馬的莫雲玩得很好——有了人工耳蝸,莫雲能聽能說,幾乎與常人無異,假如他們将來想要個孩子,也可以通過基因篩選生出健康的後代;薛鑰和樸慧質自校園時代起打打鬧鬧,如今已又是一對歡喜冤家;至于薛镝,廢物是廢物了點,但靠那張臉,在娛樂圈混成了頂流,除了需要死盯着她别睡粉,倒也沒有别的麻煩。

在這個時代,薛鎮是唯一确切知道曆史真相的人,自然而然地,她便對曆史考古産生了興趣,與家族中從政、從商、從藝、從軍的姐妹們不同,走上了學術研究的道路。

她知道曆史的真相,不過如今它在她手中,是真正任她打扮的少年郎。

她平靜地回答道:“維明帝薛鎮膝下隻有郁陵王薛淩一女,系她為興陵郡王時所生,足以得證這個時期她的生育能力是正常的。登基之後,也可以依據掖庭司的殘檔判斷,曾有君傧因有孕獲晉封,也有低位分君傧得到更高等級待遇的記錄,大概率也是因為有孕,由此可推測維明帝有正常生育能力,隻是因為後宮争鬥,才一直未有孩子降生。至于廢貴君葛氏,他的鳳胎雖然經維明帝親口認證非她親生,但并不代表維明帝沒有生育能力。”

提到這有名的綠雲冠頂,下面的學生又是一片竊笑,有實在忍不住的,調侃道:“薛鎮肯定不行,她要是行,葛貴君怎麼會……”

有人輕輕敲了敲後門。

衆人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去,待看清了站在後門處的人,都不由縮了縮脖子,教室裡一時靜得針落可聞。

來者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着最最簡潔的白襯衫和天藍色牛仔褲,修出勻稱修長的身材來,他留着簡單的碎蓋頭發,漆黑的發色襯得膚色雪白,一張臉明淨又清豔,果真是本校校花熱門人選的風采,此刻倒是微微笑着,然而比起一般隻管教課程内容不太在乎課堂紀律的薛鎮,本科生們顯然更怕她的這位研究生,無人再敢造次。

任荷茗。

從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重新又遇到她的姐妹們開始,薛鎮就期待過再遇到任荷茗,隻是幾次想找,都差了些運氣。最終她在去年收研究生的時候打出了一張高分考卷,待成績公布時,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讓她心悸的名字。

面試時再相見,他正大約是前世她離世時的年紀,恍惚一瞬,仿佛斷掉的時間自然而然、毫無縫隙地接起,那雙清澈的眼眸明亮又期待地望向她,全然不知道這對他來說的初遇,對她來說卻是千年後的重逢。

她在面試的時候對他極盡刁難。

小茗何等聰明,怎會不知她是故意為之,他不解這不公平對待的緣由,眼中一閃而過受傷的神色。面試即将結束時,青年眼中少見地燃着倔強近乎于憤怒的光,再一次地向她陳述他對她所研究的大運河及其後相關的海上商路這一領域的興趣,誠懇地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跟她學習的機會。

她手中原本準備給他不通過的筆停了一停,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怎麼會明白,一旦他做了她的學生,最少最少,在他跟随她學習的這幾年間,她們便隻能是師生了。她的刻薄冷酷背後,是她掩藏不住的私心和炙熱。

但,她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專業,而她是這個領域毫無疑問的先鋒,有她來做他的導師,他将來的學術道路會順暢很多。

罷了。她想。不過是三年。千年都過去了,也不在乎這三年時間了。

于是他成了她的學生,不再叫她“鎮姊”,而是叫她“老師”,跟着她學習,當然也給她做助教,因為她的教學風格太過随意,他反而變得嚴格,搞得學妹學弟們提起他總是,那個長得很好看卻很吓人的學長。

她有時候透過史書去看後來可以獨當一面的懷仁皇後任氏,會想,這個微笑着便讓她的學生們噤若寒蟬的他是否有那時的幾分風采。

有任荷茗在,學生們收斂許多,但還是有人禁不住好奇地問:“維明帝這樣的昏君,是如何形成的呢?”

薛鎮的手輕輕一頓。

這也是她叩問過自己許久的問題。不過她問道:“你們認為呢?”

有學生答道:“和童年經曆有關吧?她的生父懋傧不得寵,又早逝。”

“分明就是定賢皇後殺父奪女。”另有學生補充。

殺父奪女嗎?其實算不上。父傧原就是有遺傳病的,隻是因為祖母父都早逝,因此并未來得及顯現出什麼病狀,父傧也因成為孤兒,被闵氏買為奴才,陪伴闵皇後入安陵郡王府,後是入宮。

父傧是一個安靜的人,記憶中他總是規行矩步地做着位份不高的小君傧,唯一的一點私心,是他總是盼着請平安脈的日子。

在被闵皇後獻給母皇之前,他曾悄悄喜歡過穆太醫。

君傧得力的奴才被賜婚給太醫本是常事,加之,父傧原是母皇也看得上的容色,穆太醫原本與父傧也是有情的,隻是闵皇後提出要将父傧獻給母皇,父傧的懇求也不過微末的一點聲息,穆太醫更是不曾提出半個字的反對。

那段情就那樣被斬斷,隻是父傧的心意依舊未能收回,他依舊盼着每旬穆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日子。

然後他便病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是開心的,因為他能更常見到穆太醫,但很快,穆太醫緊鎖的眉頭便讓他擔心起來。他放心不下薛鎮,懇求穆太醫一定要為他醫治,但那是後來薛鎮尋遍天下名醫仙藥都治不好的病,穆太醫當然無能為力。

那病發作起來痛不欲生,薛鎮記得自己跪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抱着穆太醫的靴子求她救一救父傧,她對父傧還是有些情分的,也用着同情憐憫的目光看着薛鎮,耐心向她解釋父傧得的是不治之症,為父傧開了鎮痛的藥物,拖延了幾日,勉強讓父傧和她有了一點相處的時間,但最終還是将父傧命不久矣的實情告訴了闵皇後,然後,薛鎮便被闵皇後牽回了坤甯宮。

父傧獨自一人死去了。因為無寵,女兒又已被闵皇後帶走,滿宮裡的人都知道闵皇後在盼着他死,因此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他并不是病死的。

他入殓的時候薛鎮偷偷去看過。

她離得很遠,病死的人宮裡忌諱,并不許他停靈,也無人細盯着他的喪儀,貪财的宮女們搶奪着他不甚值錢的戒指與手镯,白布下露出他蠟黃的,枯枝一樣的手。

不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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