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按照昨天的路線往礦區方向趕,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白易年走在最前面,并看不出來什麼不對,時不時觀察着四周情況,他沒有忘記昨天夜裡他們回來的路上遭遇的風險,他出來之前就打算好,趁着白天看能不能發現到一點端倪。
司翌也不說話,就緊跟在他身後。
沈墨也沒有了往常碎嘴,加上腳踝還有傷,走路比較吃力。
長時間的死寂,三個人都有點不太習慣。
沈墨擡頭往前看,鎖定白易年背影,對于剛才因為白易年的一個玩笑他條件反射表現出戒備的行為感到愧疚,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能成功,猶豫了好一會兒長呼口氣耷拉下腦袋,無精打采繼續往前。
司翌餘光往後掃了下,腳底下加快,跟白易年并排。
“你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
司翌詫異,扭頭嚴肅看着白易年。
白易年眉頭緊蹙,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剛才跟沈墨沒有開玩笑,說的是真話。”轉向司翌這邊,“但我敢肯定,不是我的本意,就是這個地方突然不受我控制。”
司翌呼吸一滞沒說話,腦海中閃過好幾個訊息,嗅到一股危險。
不對勁兒,絕非多想。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現在就好比被迫聚集在一塊沙盤上,周圍布滿要命的未知陷阱,所有的一切都是規劃好的,就像是某種數據設定,他們無法反抗,隻能硬着頭皮向前沖,會遇到什麼面臨什麼,隻能看命。
司翌把手伸出去,牽上白易年的。
白易年想掙紮,司翌沒給他機會,變成十指緊扣還特别用力。
白易年撇開頭看向别處不再掙紮。
司翌低頭看了眼,嘴角弧度翹起來。
沈墨全程沉默看着前面兩個人,視線最終定格在兩個人十指緊扣的手上,沈墨有短暫的一小會兒失神,具體想什麼沒人知道,當他再擡頭,眼底閃爍一絲笑意。
說話間,三個人已經到達目的地。
這一路走過來,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昨天夜裡那詭異又殘暴的樹藤也并沒有看到蛛絲馬迹。
三人并排,呼吸稍微有點重,能看到騰騰白霧。
白易年站定掙脫司翌的手,打量周圍環境,除去身後方的樹林,正面都是四面環山看上去一片荒蕪,而右手方向前十來米的地方便是礦坑入口。
“怎麼了?”沈墨詢問,“不走了?”
“先不急。”白易年看向左邊,“今天先不進去,我們在外圍搜索一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這外面荒涼的要命,應該不會有什麼線索吧。”沈墨嘀咕。
白易年沒回應他,率先往前。
司翌的态度一直很明确,白易年要做什麼他都支持,也都會跟着,對方剛走他就趕緊跟上。
沈墨白眼一翻:“狗腿子吧。”
“你說什麼?”司翌耳朵好得很,扭頭質問。
沈墨瞬間笑眯了眼:“我說,你對白易年真好,白易年跟你在一起肯定沒錯。”
司翌笑容拂面,也不謙虛:“這不都是應該的,用得着你說。”
“對對對。”
“你們倆能不能别說廢話?”白易年掩飾短暫羞赧喊了一聲,腳下順勢邁得更大,“不要浪費時間,速度快點,今天絕對不能再拖到天黑回去,不管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都不能在這個地方逗留。”
此時的庇護所内,所有人都還圍在客廳。
孫吳臉色極為難看,而他也算是這些人之中的主心骨,他沒有說話剩下的人也都不說話,以至于場面變得特别壓抑。
孫吳握緊拳頭,視線轉向孫大力的屍體。
他以一種比較扭曲的姿勢仰躺在茶幾上,眼睛沒有閉上眼珠子上翻,面容并不算猙獰也察覺不到什麼痛苦,手臂彎曲翻轉到外面手指弓着,嘴巴微張,已經不再往外滲血。
“怎麼處理?”張郃顫聲詢問,臉色慘白,“我們…我們要不要把他處理一下?”
“怎麼處理?”孫吳冷聲反問。
張郃情緒起了波動,指着茶幾上的王大力:“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吧?先不…先不說對孫大力公不公平,就說這個庇護所我們還不知道要住多久,把他就這麼扔在這我們還怎麼住?難道非要進進出出看到他才行?”
“廢物,你嚷嚷什麼?”張郃的态度讓孫吳不滿。
張郃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來到這裡第三天了,目前為止,除了知道孫吳掌握着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跟找到的物資就再無其它,而昨天晚上還跟他坐在一起說話的張大力就這麼不明不白突然死亡,他們要在這裡被困多久,又會發生什麼,誰都預料不到。
如今對張郃來說赢不赢都不重要了,至少要活着。
“你說誰是廢物?”張郃是在愣了幾秒後咆哮出聲,對面的孫吳也沒想到他會反抗表情意外,張郃紅着一雙眼,“孫吳,你根本就是個虛僞小人,你嘴裡說得好聽,用所謂的關鍵訊息來迷惑我們所有人,讓我們對你言聽計從,你享受着當老大當領導人的快感卻什麼利益都沒有帶給我們,這都過去三天了,你除了告訴我們四号礦區并不存在之外,還有什麼?你根本就是個騙子。”
“你給我住口。”
“憑什麼讓我住口?”張郃用盡全力嘶吼,身體有些發軟往後趔趄兩步差點摔倒在地上,“你裝的倒是挺像回事兒,你那麼恨白易年他們,隻怕不是因為這三個人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不過是你不如人卻又不肯承認,對他們懷恨在心罷了,你就是個虛僞小人,還要裝的道貌岸然。”
許凡跟林霄還有趙啟甯站在樓梯口旁邊聽他們争吵,誰都沒有打算上前阻攔。
尤其是許凡,臉上還帶着嘲諷。
因為隻有他知道,張郃說的都是事實,孫吳就是個騙子,之前也是這樣将他迷惑,讓他錯失更好的機會。
而如今,他之所以還願意跟着孫吳,無非一開始孫吳已經将這些人蠱惑,他沒得選。
“他本來就是騙子。”許凡突然小聲嘀咕。
張郃跟孫吳紛紛看向他,張郃紅着一雙眼帶着求問,企圖許凡多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