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已經愣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凸起來的圖案忘了反應。
陸景宴哼哧一笑,回頭:“白易年,解密靠你自己。”
白易年上前,踮起腳看着上面的圖案。
司翌轉身去了床頭那邊,把床頭櫃搬了過來放在鐵箱前面。
白易年看了眼,直接上去,再看圖案容易很多。
另外幾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經過這麼多事兒,他們似乎都有了一個默契跟信念,那就是白易年肯定能做到。
白易年其實沒有太大把握,但陸景宴這麼說他似乎就信,全神貫注的看着圖案,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答案,将手伸過去,摸索着凸起來的圖案仔細觀察,捏住圖案外側輕輕轉動,整個圖案的線條變回随着他轉動開始交錯拼湊,原本還能看出來形狀的圖案轉眼混亂,已經區分不出來具體是個什麼。
陸景宴往後退了幾步,看着白易年:“白易年,想想你從小到大最愛的是什麼。”
白易年聽聞回頭,眼底閃過詫異。
陸景宴笑了笑:“你這個人什麼都好,但就是很喜歡遺忘一些東西,有些東西對于你而言明明很重要卻還是會被你掩埋在心底的角落,久而久之被你遺棄。”
陸景宴的話乍一聽很莫名其妙,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可當細細揣摩,每一句又十分重要。
白易年額頭已經出了汗,後背也是,身上襯衣已經粘在了身上。
他能品出陸景宴這番話的重要性,腦海中也有無數細碎的東西飛快閃過,越是想要抓住似乎越亂,當定格在其中一點上,穩住思緒,那些零碎的東西便不再飛速亂跑而是向定格住的這一點融合過來,腦海中的思緒随即慢慢清晰起來。
白易年想起來,他很小的時候是跟着爺爺奶奶住在鄉下,沒有優越的條件提供給他,空閑時間隻能用密碼拼圖來打發時間。
那些密碼拼圖有鄰居送的,有爺爺撿破爛撿回來的,也有他自己發揮想象力自制的。
想到這,白易年心頭敞亮了很多,有了目标。
手上重新開始摸索,轉動圖案。
随着他的重新開始,圖案線條也開始飛快交錯,在他收對下變化成各種樣子,當時間一點點流逝,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着白易年的手,白易年也已經完全投入在拼湊之中,線條反複扭曲轉動,時間一長白易年視線也開始有點花導緻模糊。
他閉了閉眼睛,鬓角的汗不停地淌,連帶手上都被汗濕變得黏膩。
白易年腦海中突兀響起機械般的敲擊聲,聲音不大很有節奏感,似乎進入了時間倒計時。
白易年動作一頓,擡頭:“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司翌跟沈墨都是一愣,對視眼再看回白易年,兩個人都搖了搖頭,實在是無法計算。
陸景宴淡淡道:“十分鐘。”
司翌跟沈墨吸了口氣看過去,目光都帶着懷疑。
陸景宴嚴肅的點了點頭:“我沒胡說,你們隻剩下十分鐘。”與白易年對視,“白易年,快點吧,到了時間就代表任務徹底失敗,你們想要從這個地方離開會變得更加艱難,甚至,可能再也無法離開。”
白易年腦子嗡的一聲,不敢再耽誤時間,目光回到圖案上。
能感覺到,他呼吸變得有些快手也帶着微顫。
他能否成功決定着他們能否從這個副本離開,這對白易年來說無疑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後背上,壓的他直不起腰,呼吸不暢。
那機械般的節奏還在繼續,每一下都猶如敲擊在白易年心髒上,讓他越發緊張,腦子開始有些混亂。
“白易年,冷靜點,對你來說時間足夠。”陸景宴出聲安撫,往前靠了點,一隻手放在鐵箱上,“這個東西對于你而言小菜一碟,最重要的是集中思路,不要給自己負擔,隻需要把它當成你從小到大玩的那些拼圖就好。”
陸景宴沒有了以往的吊兒郎當跟玩笑,說的很慢也很輕,對白易年來說就好似有某種魔力一樣讓他瞬間安心。
轉動圖案的手不再發抖,呼吸也平和下來。
屋子裡,頓時變得十分安靜,幾個人的呼吸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嘎達聲,并不大,幾個人卻都捕捉到。
沈墨一拍手:“成了。”
陸景宴輕笑,連退幾步到了床邊,什麼都沒說就那麼神采奕奕看着鐵箱上的白易年。
白易年凝視着定格住的圖案,将手慢慢擡起不敢輕舉妄動。
再次響起嘎達幾聲,圖案向下收縮,跟着明顯感覺到箱子震了下,白易年低頭查看,順勢撐着箱子翻下來落地,連續後退幾步。
司翌跟他并排,目光鎖定鐵箱。
嘎達…這次聲音很明顯也很大,箱子頂部的蓋子自己彈起來。
幾個人臉上分别浮現不同程度的愉悅。
【叮~恭喜完成白骨坑任務,得到防毒道具。】
“任務成功完成。”白易年突然說道,沈墨跟司翌都看向他。“這條任務過了,我們需要盡快查出礦區事故背後的真相以及失蹤的王金貴。”
“現在就去?”沈墨詢問。
司翌回頭看了眼窗外:“已經下午,如果現在就去我們能用的時間不多。”收回目光,“要不等到明天早上?”詢問的時候看着白易年。
白易年深思。
陸景宴說道:“如果現在去,你們至少有四個小時可以用,如果順利也完全來得及。”他一開口,幾個人都看過來,陸景宴聳了聳肩,“我說的是如果順利,當然,一旦前往礦區,進入之後會發生什麼面臨什麼都是未知數,四個小時能不能夠用也不太好說,我之所以這麼說隻是出于希望你們能盡快完成任務,成功脫離副本。”
“希望我們盡快完成任務?”白易年抓住重點,轉過身,笑了聲,“陸景宴,你在這場遊戲中到底充當着什麼樣的角色?你真的跟我們一樣嗎?”
“當然。”陸景宴沒有一點心虛,但是叉腰,“不然你認為我充當着什麼樣的角色?”
白易年也不藏着掖着,眯眼:“如果我說,我懷疑在這場生死存亡的遊戲中,你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始作俑者,整個局面的掌控人,你會如何?”
“哈哈哈哈,我是始作俑者?掌控人?”陸景宴大笑出聲,用手指着自己,“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猜測,根據什麼?證據有嗎?”把手放下,表現得很坦蕩也沒有絲毫心虛,“你懷疑什麼是你的自由,我又能如何?哈哈哈,不過白易年,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确實很厲害,居然能想到這種層面。”
往前靠近兩步:“那我也不妨直白的告訴你,我要真是始作俑者,能夠掌握全局,我會毅然決然結束這場荒唐的鬧劇,讓你們所有人得到擺脫。”不等幾個人發表什麼,陸景宴面容冷峻下來,“隻是,你們真的想徹底擺脫嗎?”
白易年呼吸一滞,好似要被陸景宴的目光吸進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