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氛圍感讓人群瞬間躁動不安起來,還未等他們消化,第二道電子音再次響起——
【并且,如果每錯殺一人,倒計時将縮短兩小時】
這無疑再次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那不就是最多隻有四次機會嘛,14個人,四次機會,這怎麼可能.......”說話的男人越說越絕望,最後抱着腦袋蹲在地上。
人們将目光定格在池修身上,希望能給出點辦法。
池修眼裡卻隻有這份前後邏輯莫名其妙的“遺.書”。
上寫的是他為了不被感染而要先走一步了,可他又是怎麼做到以這種離奇而又極端的方式死在天花闆上的呢?
就好像,想故意讓大家看到他死了一樣。
池修死死攥緊手裡的紙,不顧右下角被狠狠壓出的幾條折痕,視線反複在上面掃蕩了一遍又一遍。
或許,連這“遺.書”都是不對的。
但他想不明白,這上面并沒有特意寫上什麼線索,好像又沒有什麼可以僞造的必要。
正想着出神,屍體突然從上空掉下來,重重砸在木桌上,其中一條桌腿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砸斷,翻滾了兩圈,滑落到池修的腳邊。
近乎是瞬間,所有直視到這一幕的人全都被吓得彈跳起來,呈現出防禦姿态。還有的人迅速跑離了餐廳,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堅持不住,蹲下身子,幹嘔起來。
池修雖然反應沒那麼大,但他也還是忍不住别過眼睛,覺得刺痛。
他們現在看得更清楚了,屍體不僅大開着嘴,也沒有了雙手,眼皮也被殘忍割掉,緻命的是更沒有其他外傷,就這樣,睜着無法合攏的雙眼,無聲地凝視着池修。
他甯願見見昨天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也不想見到這個,實在是太惡心了,感覺再瞄一眼就會被惡靈纏上的程度。
全場唯有那個叫秦焱的寸頭青年褪去橙色厚重的外套,上身隻留下個白色汗衫,将外套朝屍體蓋去的雙臂止不住發抖,上面全是虛汗。
最後,秦焱顫聲道,“我們先去找找看輪船裡有沒有什麼線索吧?”
“同.......同意,昨天就粗略的逛了下,都沒怎麼細看。”
“那我們一起走吧。”
女人說到這,池修瞬間朝那人投去質疑的目光,眸底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情緒。
因為紙上寫過,這人混入了他們其中。
他們對于這傳說中的”派對主“還一無所知,如果冒然組團走的話,可能會迎來團滅。
不僅如此,其他人也很快意識到這點,身子下意識朝後偏移,腳尖朝外,一副随時準備要跑的模樣。
“怎、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你們不會懷疑我是派對主吧!”女人意識到自己被質疑,臉色立馬煞白起來,神情慌張,奪過池修手中的紙時都在發抖。
“你們看清楚!這紙上寫的是'他'!男子旁的‘他’!”
說完,她恨不得把紙貼到所有人臉上般,奮力朝前撲去,“看清出了沒?看清楚了吧!”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不僅沒有減弱,還因為她的慌張更加防備。
“這也不能證明什麼吧?他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或許都不注意這個的吧!”
池修不禁也認同這點,每個人的習慣不同,指不定就喜歡寫‘他’呢,這反駁站不住腳。
忽然,秋陽拉了拉池修的衣袖,食指朝他輕輕揮動。
池修一下理解了他的意思,狐疑地把耳朵湊到對方嘴邊,随後,隻聽他用僅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說,“遠離這裡。”
秋陽邊說還邊防備地四處張望。
很明顯,秋陽不信任其他人,但好像又池修除外。
池修不解,“怎麼了?”
秋陽沒有回答,而是舉起長劍,用刀柄往左前方一指。
池修立馬順着方向看去,隻見一塊正方形的鏡子定立在角落,因為位置過于刁鑽,正好照上他們身後的那道門,乍一看還以為是另一個出口。
又是鏡子?
而且還完美照到了門旁邊的人像。
池修越看越不對勁,點頭同意了秋陽的說法,擡腿帶上秋陽一起向門外走去。
結果他們也不知道讨論了什麼,剛剛那被衆人針對的女人突然竄到他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個........我們最後覺得還是抱團走比較合适,但我們缺個領導我們的隊長,你昨天表現挺厲害的,要不就由你來做我們的隊長吧。”
不知道是被針對的急迫未來得及緩下,還是因為跟池修交談的恐懼,女人的說話聲音略帶顫抖。
池修斜睨了眼周圍人,他們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這邊,等待個結果,還有的心虛地别過了頭,視線飄忽不定。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們把人推出來請求他加入隊伍的。
“不要。”
池修的嗓音天生自帶冷淡而又慵懶,配合上他那極為高挑的個子,在他垂下眼眸時,顯得更為不近人情。
“帶領隊伍什麼的,太麻煩了。”
說完,池修又想走,但女人偏偏急了,匆匆拽住他的手,又說,“可我們之中隻有你能勝任!都到這時候了,你不承擔重任的話誰來承擔?”
說的好聽,在這種危機情況下的隊長,一般都是趕死隊頭頭,以“你實力最強勁了”為借口,把人推在最前面,如果隊長僥幸沒死,并且證明那個地方是安全的後,他們再徐徐進去。
這種事,他才不要呢。
池修擡起手臂,指着得寸進尺的女人,語氣不急不躁,“哦,那你話太多了,隊長我很不滿意,驅逐。”
“你!”
“這人怎麼這樣。”
“搞得好像我們非他不可似的。”
“大男人一點都沒有責任心。”
【警告!衆人對你的依賴和好感正在逐漸下降】
聽到這些,池修垂下腦袋,一頭烏黑微卷的長發襯得他白皙的皮膚格外病态。
他身子微抖,擡手掩面,差點就被氣笑了。
無論是這種毫無理由的譴責,還是虛無缥缈的數據,跟他有什麼關系,隻不過都是用來賺錢的工具罷了,包括眼前這群人,全都是。
果然人多就是麻煩。
他立即背過身子,冷哼一聲,無視愛神系統的提示音,掃了眼任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