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凜和向柘清認識多年,雖然向柘清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疑惑,以及對方肯定沒有任何印象,但是沒有印象的人怎麼會一直往那兒看呢?
朱凜想不清緣由,對他說:“回頭再和你回憶回憶高中的青蔥往事,走,先過去看看。”說完他就先行半步。
向柘清不知校友是怎麼回事,也還是調轉方向,落後半步跟着走了過去。
朱凜走到二人桌邊,正打算開口,剛點完酒的江瑜一轉身,就看見兩個高大的alpha在自己桌邊。
“朱總,那麼巧?你也來喝酒?”他率先打招呼。
雖然高中同校時期兩人并無交集,但後面大學畢業後因為工作原因偶然有些合作,兩人還加有微信,在彼此的聯系人列表裡躺着。
許忘晚聽到聲音,轉頭,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距離稍遠的後來者身上。這些天的朝夕相處,他高大挺拔身形已經将記憶裡那個少年的背景覆蓋,而且今天白天兩人還呆在同一空間工作了很久。
向柘晚漆黑的眼眸隔着人,隔着朦胧的燈光,與他對上,并且沒有漏掉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情緒。
朱凜半側并倚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恣意,老闆的範拿捏得正好,敏銳的視線在江瑜一和許忘晚之間來回移動,說:“下班了,來和朋友放松放松,喝兩杯。”
江瑜一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客套兩句,又聽見他繼續開口:“這個是許······許忘晚?我沒有記錯吧?我好像記得你倆高中是同班同學。”
聽到自己的名字,許忘晚将視線移到說話者臉上,好像思考了一會,但由于時間太短,讓人以為他隻是為了在昏暗燈光下将人的臉看清楚才好辨認,隻聽見他開口說話,“你好,朱凜,朱總。”
說完伸出右手,朱凜也坦然伸出手與他交握,片刻松開。
向柘清聽見許忘晚坦然并準确地說出朱凜的名字,眉梢輕挑,但隐入周圍昏暗的環境中,無人發現。
把人裝在心裡太久,以至于他身邊的人和事都想了解得更多。
向柘清高中時,身邊走得最近的朋友隻有朱凜。朱凜這個人與性情冷清,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向柘清不同,他愛交朋友,出名的交際達人,性格大方爽朗,出手闊綽,身邊萦繞着很多人。許忘晚和江瑜一班裡也有他的朋友,還經常約去打籃球。
可以說整個年級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也沒有他不知道的人,就是看他自己願不願意去認識了解罷了。
說來有點不好意思,許忘晚曾經一度很羨慕朱凜。羨慕他和向柘清之間的深厚情誼,羨慕打籃球時合作傳球的隊友是他,羨慕過對方很多很多······
朱凜性格依舊一如既往的爽朗,說,“别什麼朱總朱總的叫,大家都是校友,畢業好久沒見了,就偶爾和江瑜一有合作,哈哈哈哈。以後都直接叫我名字吧,來,介紹一下。”說着把身子往旁邊一側,讓許忘晚二人看清楚身後的人,“這位是向柘清,你們應該還有一點印象吧?平城中學我們那上下三屆估計沒有人會不認識他。”
向柘清聽着旁邊好友對自己略顯浮誇的介紹無動于衷,還是維持着面無表情開口,“你們好。”
說着“你們”,目光倒隻落在許忘晚的身上。
同事已久,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兩人之間除卻上下司,還有同校校友這層關系。
自己不曾知道,也不知道許忘晚也是一樣不知道,還是知道卻不想提,那又為什麼不想提?
但他能一下就說出朱凜的名字,而自己和朱凜高中也幾乎是形影不離,他能許忘晚會認識他,可在公司共事那麼久卻從未聽他提及。
江瑜一是向柘清回國以來第一次見面,之前一直存在于嘴邊和聊天記錄裡。他目光坦蕩地觀察向柘清,這個被自家好友埋在心底多年,斬斷所有情路的罪魁禍首。
外表還是一如既往引人注目,剛才走過來這一路肯定不知多少人若有若無地打量着他,估量着上前搭讪成功并一度春宵的可能性。
可是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來,好像并未有任何一人敢主動大膽上前,興許是頂級alpha的氣勢讓很多人有所顧忌,也可能是其周身非富即貴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未敢上前。
許忘晚有些尴尬,下班時間酒吧偶遇直系上司,還被人當面揭穿了過去校友的關系。
酒吧這樣場合,一般都是消遣,實在是難以欺騙自己和對方說是來辦正事,畢竟自己也是專門來喝酒,總不能苛責别人忙于工作,他的腦袋在酒精作用下有些昏沉,随即更是控制不住發散思維,猜測對方來這的目的,除了他旁邊的朱凜,不知道還有沒有約其他人,如果有,他們會是什麼關系呢。
江瑜一率先開口,“向總啊,你好。我們讀書那會兒,誰不知道向柘清呢?人氣高得很,我們班不少Omega和beta都暗戀他呢。”包括身邊這個呆子,他在心裡默默補充。
“哈哈哈,有回事啊。我們班暗戀他的人也不少。”朱凜在一邊附和調侃,“他心氣高,誰也看不上,誰都不喜歡。”
朱凜平生最愛揭好友的老底。
向柘清看了二人一眼,不曾言語。目光回轉,眸光深沉地盯着許忘晚,似乎在等着他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