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晚仰頭對上向柘清的視線,有點看不着這沉重的視線壓迫,隻好主動開口:“好巧啊向總,你也來喝酒?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吧?他下班前還給向柘清定了工作餐,還親自送到了他辦公室的茶幾上才走,那時候向柘清還在看文件,不知道他有沒有趁熱吃。
向柘清微不可察的颔首,說:“吃過了,許助很了解我的口味,晚餐味道不錯。”
許忘晚:······
江瑜一:······
朱凜:???
朱凜對稱呼敏感,直接問:“許助?什麼意思?他是你助理?你們原來認識啊?”
向柘清沒有興趣回答他如十萬個為什麼問題的愛好。
許忘晚隻好解釋道:“他是我老闆,我是他助理。”
朱凜了解了。怪不得,怪不得向柘清這樣的人會在人群中注意到他們兩個,原來是自己公司下屬,整天呆在一起工作,不熟悉身形才奇怪呢。虧得自己剛才還自作主張一通介紹,但感覺向柘清也是第一次知道彼此還有校友這層關系。總裁和助理之間關系那麼近,許忘晚竟然是一次也沒有提及?
朱凜揶揄地看向向柘清,後者沒有搭理他。
許忘晚又尴尬又莫名心裡有些堵,泛着絲絲縷縷的酸澀。
就算提過校友關系又怎樣,毫無瓜葛也全無印象,不如當第一次相遇,彼此之間界限分明得好。
江瑜一對好友的情緒轉變敏感,看出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不用想都知道他如今處境尴尬,身份突然被揭穿,估計地上有條縫他都能迫不及待鑽進去躲起來。于是他肩負重任,打破尴尬,客套道:“大家都是校友,有緣在這裡遇見,我請你們喝兩杯吧,大家以後還可以多聯絡聯絡。”
說完剛打算叫服務員把菜單遞過來,就被朱凜制止了,他财大氣粗的說:“我是這店半個老闆,怎麼說也是我請你們喝啊。”說完還叫人将剛才喝的免單,又詢問道:“下邊太吵,要不一起上去包廂喝?我叫人開珍藏的酒,大家一起嘗嘗?”
江瑜一與許忘晚對視上,十分默契且熟悉彼此眼底的淺淺又堅定的拒絕,江瑜一趕緊當下打哈哈道:“诶呀,真是遺憾,我等會還得去忘晚父母家裡吃飯呢,我就剛下班太累才半路拐道來這喝兩杯。下次,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喝,這酒吧我們也常來,才知道你是幕後老闆。”
許忘晚點點頭,表示贊同。
向柘清聽見父母家一詞,好看的眉毛再次挑了一挑。
成年人懂得社交距離,說着是不好讓人耽誤家庭聚餐,深谙這是拒絕的理由,于是閑聊兩句就打算分别了。
臨走前向柘清看向許忘晚手邊的酒杯,以及似乎已經泛紅的面龐,沉聲提醒:“找代駕,别開車。”
意識到對方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許忘晚飛快點點頭,溫聲應答:“我知道的。”
向柘清和朱凜倆人轉身往樓上去。
許忘晚還目不轉睛地将視線黏在人的身上,直至身影消失不見。
江瑜一看着好友的呆樣,恨鐵不成鋼:“别看了,口水要流到地闆了。”
許忘晚低頭看酒杯裡的液體,反射不同的影子落在桌面,反駁道:“哪有。”
江瑜一搖頭,“你啊你,平時聰明伶俐,怎麼一遇到向某就那麼呆呢。”
從知道老闆是向柘清的好友,許忘晚就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兩人喝完杯裡的酒就離開了,自然也沒有回許忘晚父母家,那不過是随口搪塞拒絕的借口。
進了包廂關門,将樓下的喧嚣隔絕門外,朱凜壓從向柘清提醒人酒後找代駕,就根本抑制不住好奇心,好不容易進了可以肆意的場所,這會兒表情故作浮誇:“你竟然還會關心人?話說,你不知道你助理——許忘晚,是咱高中校友?”
向柘清在柔軟的真皮沙發坐下,雙腿自然分開,單手解開西裝扣子,擡眸看他:“現在知道了。”
朱凜毫不掩飾地嘲笑,自己也随便找了個沙發坐下,“真有意思,以你在高中的知名度,他再怎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他也不可能不認識你啊。”
向柘清保持無言。
朱凜依舊不停歇,乍有其事繼續說:“你高中上台發言過那麼多次,怎麼着也會眼熟吧?再者老師領導們老是将你這個得意門生怪在嘴邊,也會耳熟吧?更别說光榮榜上霸榜了那麼久,我不信學校會有學生從來不會看光榮榜。”
向柘清不動聲色,淡淡道:“謝謝誇獎,幫我回憶高中輝煌曆史。”
朱凜:“······”
媽的,這人臉皮真是堪比城牆。
朱凜繼續不懷好意地猜測:“他不提,肯定是隻把你當上司,可憐微薄的校友之情都懶得提及,又或者他不想套近乎,或者害怕你?······”
向柘清一邊喝酒,一邊将好友的猜測絮叨左耳進右耳出,許是魔音入耳,聽久了易于被同化,他竟也被勾起了些許想要探究背後原因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