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晚見到他們的時候,飯桌上才剛上了三道菜。
周末飯點時間,餐廳生意十分火爆,所以上菜速度較慢。
許忘晚和大家打了聲招呼,魏廷末和江瑜一身邊都有空位,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徑直走到江瑜一旁邊坐下。
江瑜一看着魏廷末張了張嘴,将搭在一旁空椅子靠背的手放下,視線一直跟随着許忘晚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神色如常的許忘晚,直覺告訴他這二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
他按耐不住好奇心,壓低聲音詢問:“你和學長怎麼了?”
許忘晚聞言,拉開羽絨服拉鍊的手頓了頓,最後搖了搖頭,“沒什麼,之後再說,先吃飯。”
江瑜一暗暗歎了歎氣,其實内心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就算他和魏廷末不認識,但他對許忘晚熟得能再熟,單看見許忘晚對人态度與社交分寸的細微變化,就已經大概知道發生過什麼。
桌上幾人大學都是在同一個社團結識,關系挺好,在飯桌上就聊了很多大學時期的往事以及分享如今的工作生活。
一頓飯下來依舊意猶未盡,不舍得就此分離,于是臨時商量着去酒吧喝兩杯。
大家第一反應想到的酒吧就是憶年,畢竟他們幾人大學時期都結伴去過多次,一行人當機立斷直接開車前往。
許忘晚坐江瑜一的副駕,魏廷末則開另一輛車載其他人。
江瑜一終于逮到單獨的絕佳機會,必須得好好詢問許忘晚和魏廷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忘晚在江瑜一面前最放松,也不隐瞞,把昨天晚上在酒店大門發生的事情和他說明清楚。
江瑜一邊聽邊搖頭,同時嘴裡不停“啧啧”感慨。
許忘晚見江瑜一沉浸吃瓜的模樣就隐隐頭疼。
“怪不得你今晚對人的态度那麼冷淡。”
“很明顯嗎?但是我确實真的隻是回到以前和他相處的态度和模式。”許忘晚蹙了蹙眉。
“挺明顯的,不熟悉的外人可能看不出,但相信除了我,當事人魏學長也能感受到。”江瑜一實話實說。
“诶,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了解我的,我現在隻要單獨面對他,整個人就十分不自在。”許忘晚苦思冥想,不得要領。
魏廷末其實從未說出過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切都是許忘晚隻能隐隐約約察覺到并猜測,他也害怕是自己太過自戀,愛胡思亂想的緣故,卻從而誤會遠離了一個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愛情的事可真複雜,幸好我從來不會對人付出感情。”江瑜一為自己的清醒鼓掌的同時,給好友出主意:“不然直接問他?說個明白?省得大家猜來猜去,傷了感情,多了猜疑。學長也是,還挺悶騷,啥都不說,多大人了還愛玩暧昧那一套。”
許忘晚糾正:“我們之間沒有存在暧昧啊,不要亂說。”
而且江瑜一把魏廷末的内斂說成悶騷,許忘晚覺得他的形容有點搞笑,又覺得其實還是蠻符合的。
“好好好,你們沒有暧昧,是學長單方面暧昧。”
“有點煩啊啊啊啊。”
“你一點兒也不想考慮一下學長?”紅燈刹車停止,江瑜一轉頭看他的表情。
許忘晚态度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種問題對他而言根本不用思考就會有答案,很快就回答說:“要是我喜歡他,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考慮這個問題了。我和他之間,隻适合做朋友,也隻能做朋友。”
江瑜一也猜到會是這個情況,紅燈變綠,車輛啟動,突然想到方才忽略的一件事,“那昨晚向某人叫你幹啥工作?那麼晚都不放你下班。向扒皮?”
身邊的人卻遲遲沒有應答。
“嗯?”江瑜一疑惑。
“也······也沒有重要工作,就是······”許忘晚是難得一見的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江瑜一從他開始沉默不答就知道肯定又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瞞着自己。
“你快快老實交代。”
許忘晚回憶昨晚與向柘清的親昵接觸,他那散亂柔順的黑發,溫和的睡容,俊美的臉龐,心裡頓時湧起懷戀,十分柔軟。
“朋友,你臉紅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聞言,許忘晚下意識擡手,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有點熱,不會真的紅得很誇張吧?臉皮這麼不争氣?
“噗嗤,炸你的,真上當了。快說快說,你們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快滿足我的好奇心!”
上當受騙的許忘晚尴尬地放下手,佯裝惱羞成怒拍了兩下江瑜一的手臂才解氣。
“還能發生什麼,你以前醉酒的時候我怎麼照顧你昨晚我就怎麼照顧向柘清呗,你還詐我!不過他家冰箱連瓶蜂蜜都沒有,我就沒有泡蜂蜜水給他。”許忘晚沒好氣道。
“就這?啥都沒有?你就回家了?”
“就這!還能有啥。我當然回家了啊。”
江瑜一啧啧搖頭難掩自己的失望情緒,還空出手捏了捏許忘晚的肩膀,“真是乖小孩,我這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心髒哦,難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