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端着酒杯,視線下垂,一手回複着信息,也等待着對面回複信息。
兩人你來我往,這兩天發信息的頻率遠多于平日。
與工作無關,沒有客套、疏離,有的隻是輕松與閑散,就好像他們真的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許忘晚越回越是心動難耐,他想回平市了!他非常非常想見到向柘清。
當機立斷,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開始收拾回家的東西。
許母輕敲他的房門。
“進!”許忘晚正在折疊衣服,頭也不回。
許母推門進入,看着小兒子樂滋滋地忙活的身影,原本想和兒子聊聊關于相親的事情瞬間堵在喉嚨,奇怪問道:“你這個點收拾東西幹嘛?”
許忘晚早早想好了應付家人的借口:“公司臨時有點事,我等會兒就得回去。”
“大過年的還工作?才大年初二!”許母皺眉,内心很是不滿。這麼壓榨員工的公司虧得小兒子還呆了那麼久,不知道平時都得壓力大成什麼模樣。
給公司潑了一大盆黑水的許忘晚毫無愧疚之心,“對呀,不去不行,臨時出個短差,不過工資加倍。”
許母無奈了,關于工作的事她也不好說太多,拍了拍小兒子的背,說:“我幫你收拾東西,你奶奶現在還沒有睡,你去和她道個别。”
“好,我這就去。”想到和奶奶相處了沒幾天,自己“見色起意”就要離開,内心頓感羞愧。
不過奶奶倒是沒有怪他工作忙,隻是心疼孫子工作那麼辛苦,根據許忘晚的胡謅說有一個同事陪同出差,還給他兩個開工紅包祝願他們未來一年的工作都順順利利。
許忘晚沒有推脫,爽快收下,和奶奶聊了好一會兒,老人困乏準備睡覺了他才回房間。
隻見許母幫他收拾好了行李,還準備了很多好吃的讓他帶回去,堆滿了桌子。
許忘晚有點苦笑不得,“媽,這也太多了!”
許母敲了敲他腦袋,“哪裡多,工作那麼辛苦就得多吃點,回到家記得先放冰箱裡保存。”
許利晚和許書晚也沒想到弟弟那麼快就要離開,也想到對方今天開了那麼久的車,于是詢問他要不要他們送他一趟?
許忘晚哪裡敢答應,答應了不就露餡了嗎?隻說自己不累,而且他不是現在就離開,打算睡一晚第二天清晨早點開車回去。
許母光顧着收拾東西和心疼兒子,連晚上去找兒子談話的原目的都抛卻腦後。
第二天回想起來,小兒子早在大清晨就連人帶車不見了。
許忘晚雖然一整晚也沒有怎麼睡熟,但被鬧鐘吵醒也絲毫沒有困意,精神飽滿地從老家開往平市。
大年初三路并不堵,畢竟大家的假期都還沒有結束,許忘晚一路暢通回到家,輸入密碼打開家門。
倆貓聽見聲響以為是那個新的安靜的鏟屎官又帶着電腦來了,結果扭頭一看,是老牌鏟屎官!
瞬間激動得從貓窩一躍而起,龐大卻無絲毫笨重的兩道身影瞬間蹿到腿邊,嘴裡還不停地“喵喵”叫,似乎在控訴他這麼多天都不回家的可惡罪狀。
許忘晚把東西放在一邊,艱難地換好鞋,一把同時抱住一直纏着小腿的兩隻貓,“回來了回來了,知道你們想我了,别罵了别罵了!”
四隻圓滾滾的剔透眼睛包含哀怨,許忘晚覺得又好笑又可憐,隻好不停地對它們道歉加哄。
“不是不要你們!沒有不要你們!”
“以前也帶你們回家啊,但是你們膽子那麼小,村裡那麼多鞭炮帶你們回去怕得飯都不肯吃。”
“别急别急,乖乖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許忘晚坐在沙發上抱着它倆,用手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拍它們的脊背,低頭湊近,還能聽見它們發出的低嘤聲。
“咔哒。”門再次被打開,向柘清與沙發上擡頭看過來的人四目相對。
向柘清有些意外,低頭看鞋櫃旁邊還有很多東西,能看得出許忘晚也是剛進門不久,東西都還沒有來得及放置好。
倆隻貓也看見了新鏟屎官,光顧着譴責舊鏟屎官,都忘記了肚子還空空蕩蕩,于是紛紛從許忘晚懷裡離開,跳到地面,朝向柘清邁着貓步走過去。
向柘清彎腰摸了摸蹭着自己褲腿的兩個小家夥的頭袋,然後很自然地從鞋櫃裡取出拖鞋,開始換鞋。
許忘晚也走近玄關,向柘清也換好鞋,起身,二人再次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