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晚端着一杯茉莉花茶走進辦公室，向柘清坐在辦公桌後上開啟電腦。

他将茶水輕放在桌子上，沒有立刻轉身出去，而是小心觀察向柘清的面色，開口關切地詢問：“我把咖啡換成了花茶，你最近還經常頭痛嗎？”

向柘清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輕輕地落在他身上，逐漸變得深沉，“還好。”

許忘晚點了點頭，有些放心下來，“那就好，要是再頭痛，你可以告訴我。”

“告訴你，”向柘清似乎變得有些好奇，将雙手交叉置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身前的人，“做什麼？”

“······”許忘晚停頓了片刻，“我可以幫你按摩，像之前一樣，我看上次好像是有一點緩解作用的。”

向柘清的嘴角上揚了一個不易為人察覺的角度，說話卻像在質問，“你對誰都是那麼樂于助人？”

許忘晚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沒有多加思考，果斷地搖了搖頭，回答他：“沒有，那得看是誰。”

“那我對你來說是誰？”

許忘晚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原地思考良久，索性向柘清也沒有開口催促，他才斟酌着說：“工作的時候是上司，私下是校友，也是朋友。”

從過年的時候讓他進自己家幫忙喂兩隻貓的時候，許忘晚就已經把他當作朋友看待了。

“朋友。”向柘清重複這個詞，卻一直沒有再開口。

許忘晚當然不敢問對方自己對他而言是什麼人，他不想答案，也不敢知道答案，因為答案很大可能會讓自己失落難過，所以他根本不會去詢問，去好奇這個未知。

見面前的人沒遲遲不再說話，許忘晚抿了抿唇，“沒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許忘晚沒想到向柘清竟然聽進去了他的話，真的會在頭痛的時候叫他進辦公室，幫忙按摩腦袋太陽穴的位置。

許忘晚既擔憂對方的身體狀況，又因為他對自己交付的信任和親近而感到欣喜和激動，然而這彌足珍貴的信任和親近卻建立在對方身體的疼痛之上，他又無法真正地開心起來，内心五味雜陳難以言明。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他甯願舍棄不要這樣的機會，隻要對方身體能保持健康無病痛就好。

許忘晚還發現向柘清頭痛發作的規律，一般是下午四點左右和晚上八點半左右，這周他們依舊加班的頻率增多，所以才知道對方的頭痛發作的時間。

他不知道的是，向柘清每天早晨都在頭痛中清醒，半夜更是得忍耐着腦袋中時不時發作起來，無盡折磨着人的疼痛。

向柘清的工作狀态和精神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差，氣場低壓沉悶，公司每個人心裡都繃緊着一根幾近斷裂的細弦。

許忘晚卻沒有同樣的感受，每每進入辦公室，隻要見向柘清閉着眼睛皺着眉小憩，就會直接地走到他的身後用指腹幫他揉按穴位。

不用多言，他能感同身受般體會到向柘清一直忍耐的頭痛折磨，能明白對方對工作的認真負責，每個項目都需要一一過目與抉擇，關鍵時期他一直堅守崗位不肯休息。

許忘晚想勸，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也明白對方能聽進耳朵但并不會照做，公司離不開人，對方也不可能不管公司，他做助理的隻能盡些綿薄之力給人按摩穴位，以求緩解對方些許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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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加了一天班，周日上午許忘晚才有時間開車回父母家吃飯。

許父在廚房裡準備午飯，許母把他拉到沙發坐下，一定要問清楚上周周末的相親情況，盡管許忘晚早在微信上說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毫無保留。

“你不喜歡他，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你說說要求，我再向人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符合的。”許母牽着許忘晚的手，苦口婆心地問他。

許忘晚反用手掌包裹住母親的手，無奈地問：“媽，你怎麼就開始操心這些事了呢？你以前不是主張開明自由，一向不管嗎？”

“那以前是以前，以前覺得感情的事得看緣分，強求不得。那媽媽現在很擔憂你這方面的事情啊，”許母滿目關懷地看着許忘晚，“你那麼晚才發育成Omega，以前我們都以為你是beta，也就默認你會和beta組成家庭。Omega因為生理和身體的緣故，對待婚姻肯定要考慮得慎重許多，這些年也不見你聊過感情、對象的事，那你有沒有計劃以後是找alpha還是beta結婚？”

許忘晚微微垂着眸，“感情的問題怎麼能一步一步地計劃好呢？那緣分到了，一眼就喜歡了也說不定呢？您說是不是，我怎麼能提前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麼性别？”

“那我alpha和beta都給你打聽打聽？性别不是問題，多看看，總會找到你喜歡的那一個。”許母開始思索考慮。

“媽！其實我不想相親，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一個一個地看，最近工作好忙好累還得加班，您就别讓我去相親了！”許忘晚搖晃着許母的手臂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