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早已睡去,許溫程知道心理疾病給柳柔留下了失眠的壞性子,所以盡管顯示時間為淩晨1點半,許溫程卻也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我下班了,現在過去,你在幹嘛?還是睡不着嗎?”,許溫程控着方向盤問。
柳柔坐在床上,無聲的打了個哈欠,吃過藥了的她其實還是有些困意了的,但是沒等到許溫程她睡得不踏實,自然就沒立即倒頭就睡。
為了不讓許溫程知道真相後因為心疼而指責她,她謊稱自己不困,正聽着歌。
“你還有多久才到呀?”,柳柔撒嬌似的用賣着可憐的語氣問。
許溫程不禁笑起,說:“怎麼那麼可憐的樣子?”
柳柔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說:“因為我想你了。”
許溫程被這毫無手法的情話撩得面紅耳赤,壓下些許笑意安撫她:“還有20分鐘就到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的。”
柳柔癟癟嘴故意找茬:“你是不是不想我等你?”
“怎麼還會誣賴人了呢?”,許溫程笑着納悶。
倆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20分鐘。
聽見屋外傳來熟悉的車聲以及電話裡的那句:“我到了”,柳柔立即跳下床扶着牆到外頭迎接他。
她對家裡的結構很熟悉,并不需要擔心磕到這兒或哪兒,可許溫程擔心,以最快的速度下車小跑着奔向她。
“在床上等我就好了”,考慮到兩個長輩都睡下了,許溫程不敢太大聲,微啞的聲音帶着氣,小聲說道。
擔心的話說出來容易變成責怪,就如此刻,面對他這個點才下班柳柔有些不滿,更何況他連飯都沒吃到一口。
她捏緊衣角,嘟囔的話在深夜裡讓許溫程聽得清清楚楚。
“你明明不是這個點下班的...”
住院期間,護士曾給她透露過醫生們的換班時間,通常是晚上12點鐘,可凡事總有例外,那是不可避免的,隻是打工人的許溫程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他無奈的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說:“臨時出了點事,就加班了會兒,這不是回來了嘛。”
“你吃飯了嗎?”,柳柔安靜了會兒才問他。
聽他說還沒,柳柔拉着他的手轉身往廚房走去,邊走邊說:“我給你留了飯,在冰箱裡,你熱熱再吃。”
許溫程捏捏她的指尖,笑着說好。
吃完飯在柳柔的催促下他去洗了個澡,按理說他是該到柳江明的房間睡的,畢竟倆人剛在一起沒多久,可一從浴室出來柳柔就二話不說的抱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的房間拉,夜深人靜之下他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隻能配合着她的情況下順帶護着她,就這樣被她拐走。
“怎麼了?”,許溫程感到無奈又好笑地問。
柳柔低着腦袋站在他身前,抓着他的手說:“我想和你一起睡。”
她的臉很小,像洋娃娃一樣,挂着嬰兒肥的臉頰因為癟起的嘴鼓了起來,像個小孩般可愛,讓許溫程直接把拒絕的理由抛擲腦後。
他揪起挂在柳柔臉頰上的肉,打趣着說:“别癟嘴了,嘴唇都幹起皮了。”
近期天氣轉涼,嘴唇幹裂是常有的事,許溫程把她安頓到床上,從她的梳妝台裡翻找出護唇膏給她擦上。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床頭燈發出些許微光,他一手擡起她的下巴,露出她小家碧玉的容顔,以及那雙含情脈脈的淺瞳。
他們離得很近,柳柔隻穿了件絲絨制的吊帶睡裙,外層披了件毛茸茸的粉色開衫毛衣外套,白皙如玉的皮膚若隐若現,脖頸處散發出淡雅的花香,許溫程的心和捏着護唇膏的手都同時顫動了。
他不禁咽了口口水,努力穩住手,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用膏體在她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就在他将繼續進行下一步時,柳柔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親我了?”
她原以為許溫程會用來回塗抹的方式替她抹上護唇膏,可許溫程當心太粗魯會讓她受疼,所以打算用點塗的方式幫她。
這樣想想,柳柔會誤會也正常。
許溫程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累了,累昏頭了,才會膽大包天的吻上她的唇。
倆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比以往的任何觸碰都要暧昧。
起皮的唇被他的唾液化開,柳柔不敢動,腦子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手指僵在空中,下一秒,被許溫程的大手包裹,十指緊扣的雙手猶如倆人的唇瓣,誰都不願那麼快松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傳來的雨聲将他拉回一絲理智。
唇瓣松開的間隙扯出了一絲白銀,如從天而降的雨絲,短暫又清涼。
累昏了頭這個借口說出來太牽強,許溫程呼出一口氣緩了緩,強行為自己剛才的沖動擠出一句理由:“這才是接吻,别搞錯了。”
柳柔不曉得該做出什麼反應,懵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知道了...”
許溫程想了想,還是準備開口道個歉,沒曾想柳柔卻問道:“那還可以再親一下嗎?”
這是倆人的初吻,意外的,并不熱烈,也并不刺激,而是緩慢的、輕柔的,一點一點緩解對方身上的疲勞,仿佛置身事外,一切煩惱在此刻煙消雲散,隻有下一步該做什麼的問題圍繞着他們。
第二次分開,許溫程把頭埋到她的頸肩處蹭了蹭,像是在撒嬌,嗓音比平時要夾一些:“寶寶,你好香…”
市面上常見的沐浴露香混雜着她天生自帶的體香,加上對她的喜歡,讓許溫程癡迷不已。
他的雙臂摟着她的腰,一點點收緊,恨不得死在這一刻。
柳柔縮着脖子,隻覺得渾身燙的很,并且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因為現在的她渾身發軟,動彈不得。
她眼裡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因此更加敏感,柔軟的唇、在腰上摩挲的手、溫熱的呼吸,一切都如觸電般在侵蝕着她,待她習慣了,放松警惕之時,對方将變本加厲,像要把她吃幹抹淨,毫不留情的入侵。
她輕輕喘着氣,等心跳終于不再那麼快後,她困倦的貼上他的臉頰,緩緩睡去。
許溫程知道得寸進尺不是什麼好事,他抱着柳柔會包容他的信心鼓起勇氣問:“寶寶,可以…再來一次嘛?”
回應他的隻有柳柔均勻的呼吸聲,他稍微擡起頭斜眼看去,懷裡的女孩臉上殘留着還未褪去的紅暈,就這般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睡着了。
許溫程輕輕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再次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晚安,寶寶”,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寵溺不已。
那是對她藏不住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