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塗言說出了這句話,洛星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害,寫書的,哪有不癫的。
塗言搭上洛星的肩道:“我決定了,要成為你的朋友!”
洛星放下他的手,随口問道:“你寫多少了?”
塗言詭異地沉默了一瞬,兇狠地拍他道:“是不是兄弟?問這種問題!”
洛星被拍地一個踉跄,友誼的小船差點又翻了。
“你不會一點都沒寫呢吧?”他直覺問道。
塗言面不改色,插兜就走。
應該是被說中了。
洛星心裡想。
就這樣,二人莫名其妙地新晉成了友人,常常勾勾搭搭到領地各處巡查。
有課的時候洛星就老實講課,自習的時候就會發呆想顔月沉與間諜是誰。腦内小劇場經常在愛情劇與懸疑劇中切換,偶爾還要被學生問題折磨,常常思考到頭疼。
塗言見此,給他介紹一個地方,讓他多去透氣。學校後門有個小花園,是門衛苟大爺親自打理出來的,種了一些常見的花草,平常隻對老師開放,學生們是不讓進的。
等到下課鈴響,洛星走出教室,直奔目的地。
正逢大課間,操場上的學生有20分鐘時間玩耍,都撒了歡在操場上跑。
已近夏日的過渡,午後氣溫上升,唯有傍晚回歸春日的芬芳。花園中郁郁蔥蔥,偶有色彩夾雜其中。
門口處有個中式走廊,上面被苟大爺纏繞着紫藤花,隻是一直未開,哪怕同日種的品種都過了花期,仍舊還是花骨朵的樣子。苟大爺曾幾番費心施肥修建,偶爾疑心是哪個學生偷溜進去禍害樹種,延誤了花期。
前幾天洛星去時,枝桠上長得大部分還是花苞,今日一來,竟都開了。
他站在亭下,眼望頭頂。紫藤花從亭間縫隙與陽光混合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微光照耀,美得不可方物。
冬去不知春,驚覺滿庭翠。
洛星看着一朵朵生機勃勃的花,心中一片怅然。
“洛星。”
身後,熟悉的聲音叫他。
洛星下意識回頭,看見顔月沉站在一團紫色花瓣中看他,眼神流露出的感情讓他心悸,仿佛他是很久未見的故人。現在的顔月沉讓他覺得陌生,光是站在那裡,就好似一個野獸。
剛才來時,裡面有人嗎?
還未等洛星琢磨出,那邊的人動了,他走到面前,大力把他抱在懷裡。
帶着凜冽的塵土味一并撞向洛星的鼻腔,一并而來的還要對方壓抑着思念的嗓音。
“我很想你。”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像帶着粗粝的沙子。
洛星在懷裡動彈不得,有些難受地扭了扭身子,把胳膊抽出來,不解道,“怎麼了?早上不是才見過嗎?”
對方沒有答話,隻是抱他的手絲毫未動。
“怎麼了?”他問。
難道是終于回過味來了,不想面對顔建明?
洛星安慰道:“沒關系的,你不管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就算臨陣脫逃也可以,我們跑掉就好了。”
仍未聽到答話的洛星,歎了口氣,不再掙紮,環繞住顔月沉,把頭靠在對方肩上。
不知過了多久,上課鈴響,洛星才如夢初醒。
“糟了,還得上課呢!”他急忙往回跑,顔月沉順勢松開了手,任由他跑走。
洛星剛跑到花架處,又想起顔月沉,有些擔心,于是回頭說:“一會下班我去找你。”
洛星掙脫後,顔月沉一直像座面無表情的雕塑,他目光灼灼,視線跟随洛星,直到對方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内,都再未開口。
※
洛星告别顔月沉,剛回到教室準備上課,門就被敲響,一個學生跑進來道:“洛老師,校長找您,讓全校老師去集合。”
“好。”洛星答應道,他道:“那大家先自習,我先出去一趟。”
他跟随學生來到了教導室,裡面的老師都在,甚至還多了苟大爺和幾個領地的守衛。
“小洛來了,先找個地方坐。”校長招招手,洛星連忙坐到塗言身邊,發現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嚴肅,連塗言都不開小差,而是專注看着校長的方向。
“我想有的人已經知道消息了,”校長手握拳頭,深吸一口氣道,“西菲斯的領地朝我們宣戰,襲擊了運輸隊,咱們領地已經派人出去了。但從今天開始,老師和學生都要住在學校,領地之後會把生病的獸人和老人也遷進來,在這期間,要麻煩大家了。”
“好。”幾位老師都低低應道。
洛星頓時愣了,不可置信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