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頭上的飛羽簪便是契機,流齋到人間看弟弟,巧遇容七皇子,認出簪子上鳳凰的氣息,于是以皇儲之位,誘引備受皇族冷落的容七皇子,入神山落套,引神使下山。
瑤夕靈力高深,放眼仙修界大能,聯手誅殺亦無勝算,流齋便請來熟谙鬼花的金面婆,暗通宿女下毒,以烏面鬼嬰之計,成功竭汲瑤夕體内神力,再借天災魔嬰的幌子除之。
瑤夕損,昆吾山神器塚的鳳翎結界可破,神族遺留的無數神器便可落入流齋之手,欺世盜名牟利,毫無破綻。
瑤夕一臉悲怆道:“人心不古,弑神竊寶,這一切皆是陰謀,我中了容七的套。”
“沒事的姐姐,待我們出去我幫你殺了狗太子,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姐姐你定要撐住……”
初欲雪不甘心堂堂神使會落個被算計焚隕的下場,手中利劍被禁锢着瑤夕的蛛絲砍出豁口,她幹脆丢了劍,以手生撕猛扯着不知是何材質鍛造的堅韌蛛線,掌心被勒出無數道細密的口子,血珠順着絲線淌了一地。
外圍的一位天師捏訣喚風,阿衡的霧粉牆被吹出殘口,“阿姐快,我撐不住了。”
被吊離三尺台面的瑤夕,俯視滿身鮮血近乎發狂的妹妹,風裹着黃色藥粉吹得她衣發亂揚,哭紅的眼下是交錯的淚痕,有種窮途末路孤勇頑抗的悲涼。
阿衡的藥粉牆幾近灰飛,衆天師禁軍如潮水般湧上誅邪台之際,瑤夕雙拳緊握,口中爆出悲怆鳳鳴聲,刺得衆人紛紛捂耳,瑤夕的血瞳覆上一層金芒,與此同時,背後抽出耀目金翅驟然煽動,衆天師禁軍連聲慘叫中被悉數掀飛。
瑤夕藏匿于丹田的神息爆出,隐現的鳳頭吐出一方烏金色玺印,體内僅剩的靈力将誅邪台上的一雙姐弟裹護,竭盡推遠,被迫倒飛的初欲雪接受到瑤夕的秘音,“此乃太陽燭照所化的金烏聖印,乃昆吾山至寶,幹系蒼生安危、太古四界億萬生靈,定要護好此印,莫落入奸邪之手。”
瑤夕隐匿的靈息用盡,誅邪台上招展的鳳翅消失,金瞳淡去,恢複人身的瑤夕聳耷着頭顱,奄奄一息。
萦繞姐弟二人身上的神息消散,兩人穩住步伐,已在誅邪台數丈外,流瞻擔心鳳凰再次異變,倉惶召喚高台上的弓弩手,萬千箭矢朝瑤夕席卷而去,流瞻手中赤塔祭出靈火助攻。
“姐姐……”初欲雪睜大的瞳孔内,是無數道疾馳的流火将瑤夕穿身,她撲跪地上喊得撕心裂肺,“姐姐……”
“走,快走,莫回頭,走……”
火箭吞沒誅邪台,瑤夕瞬間成個火人,幾息間燃燼飛灰。
阿衡忍着滿心的悲痛,紅着眼眶拖拽着幾乎失智的阿姐逃離誅邪台,身後是窮追不舍的天師及皇家金甲軍。
姐弟倆一路沿街逃竄避躲,最終被逼近一條死巷子。
流瞻手托赤炎塔,自衆天師身後不疾不徐走出,逼近窮途末路的一雙姐弟。
“瑤夕給你的東西交出來。”
初欲雪緊了緊懷中烏金放芒的聖印,“死都不會給你這奸佞。”
四圍屋頂牆垣上的弓弩手拉弓緊弦,與此同時流瞻手中赤塔傾瀉一團赤火,漂浮于空,“看來你也想嘗嘗被熍離火焚身的滋味。”
國師擡手,施令之際,一道滿是威壓的聲音自巷口傳來,“慢着。”
衆人回身,紛紛跪地,國師朝來人施個仙禮,“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一身常服的太子,身後随着數位鬼面術師,及大批親衛軍,他不容置喙的語氣,“來接人。”
初欲雪和阿衡,授意上了停在巷口的馬車,國師氣得唇角抽搐,“殿下不可婦人之仁,斬草要除根,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本殿答應瑤夕,放過一雙姐弟。”
馬車行進,容七的半張臉隐于闌珊燈火裡,瞧不出情緒,馬車粼粼駛去的聲響于暗夜裡尤顯孤絕。
“容寰,我會回來殺你的。”一道仿若誓言般笃定的女聲自轎内傳出。
待馬車消失于茫茫夜色,容七這才小聲回複,“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