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痛感與甯扶瀾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隻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感到大片的酥痛,酥酥麻麻的怪異得很。
甯扶瀾退出去,她又恢複了往日般的平淡。
地上的棋子被她胡亂收進棋罐,黑的白的混作一團,猶如這艘船上的人一般,混亂不堪。
沈清濯将棋子一個個的擺在棋盤上,她不是在下棋就是單純的擺,毫無規則可言。
整整一百四十二枚棋子。
剛好就代表了這船上的一百四十二個人,在這其中方巍的人加上他們有三十五,船工四十,商隊中人二十,船客四十七。
方巍的人都是李钊特意給他安排的酒囊飯袋,不聽指揮又無用。這四十船工底細不明,又熟悉船隻,下毒者極大可能就混在其中。船客四十七人之中應有八九人是祁湛的暗衛混入其中,應沒什麼大問題,比起船客下毒沈清濯還是更傾向于船工或者行動更加方便地人。
商隊的二十人中有一個是大名鼎鼎的鬼針,據甯扶瀾描述鬼針對商隊的東家唯命是從,他們或許根本就不是商隊,如此這般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許這二十人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更棘手的是有鬼針在,這毒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商隊衆人的毒應該早就解了。
沈清濯雖認為他們并不屬于李钊或者江南任何一股勢力,朝堂中人向來對江湖遊俠深惡痛絕,認為他們是空有武力目無律法的莽夫,,兩方互不對付,李钊就是親自來也不可能牽扯上江湖勢力。
至于江南那邊,且先不說下毒加上殺手對付他們這一群“酒囊飯袋”毫無必要。他們也根本把控不了這些江湖人,連王侯将相都看不慣的人,能聽這些亂臣賊子的命令?
如此這般,細數下來局勢倒也不算太壞。
隻等甯扶瀾了。
沈清濯醒是已是後半夜了,屋内漆黑一片,她胡亂摸起一件外袍穿上。
海面平靜,孤月高懸,整艘船被淹沒在海浪拍打的聲音中,沈清濯緊了緊袍子,等的人已如約而至。
江風拂面,甯扶瀾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旁,嗓音清冽,“成了,他們答應幫我們解毒。”
沈清濯眉心微跳,他們答應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她注意的是另一件事,甯扶瀾的背後空蕩蕩的,“刀呢?”
甯扶瀾抿緊嘴唇,“壓在他們那了。”
武器在他們嚴重看來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甯扶瀾這壓的哪是刀啊,是他的命!
沈清濯張嘴,半響也沒有出聲,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将他罵醒!
“我信你。”
信你的籌謀不會出錯,信你......不會騙我。
“呵!”
信?
軟舌拂過尖牙,沈清濯眼神銳利,“帶我去見他們。”
沈清濯在甯扶瀾的指引下來到鬼針的房間,房内的燈還亮着,人影憧憧。
看來是恭候多時了啊!
沈清濯擡腳踹開房門,一個側身躲過早就埋伏在門邊劍客的長劍,甯扶瀾瞬間反應過來直沖向前猛攻劍客下盤,旋即閃身以右肘攻其後頸,沈清濯順勢卸掉劍客手腕上的力,長劍落地。
沈清濯撿起長劍,屋内之人除了商隊的東家,全都暴起,向他們攻來。
沈清濯随手挽了個劍花,瞬間如同閃電般躍出,長劍寒光盡顯,如同一條遊龍一般在幾人之間飛舞,卻又僅僅刺傷他們手臂,雙腿等部位,并不緻命。甯扶瀾則在她身後為她收拾殘局,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沈清濯已然坐在了女子的對面。
“嘭”的一聲,長劍被直直的插入木桌。
沈清濯拂袖入座。
在她身後東倒西歪的是别人眼中的精兵悍将。
對面女子的視線由沈清濯身後的殘兵敗将轉到她的身上,女子穿着勁裝,臉上未施粉黛仍舊清麗可人,與沈清濯的淩厲不同,她更柔順更明亮,像是山間未經世俗污染的小鹿。
應該是打算與她交手,卻不知為何安然品起了茶。
她看着沈清濯,唇角微微彎曲,“我是......”
沈清濯擡眼,漫不經心的打斷她的話,“羅錦華。弑父囚兄,繼承玉樓台的江湖第一敗類,羅錦華。”
“你說什麼呢?!”
沈清濯的身後又開始躁動,不過沒一會兒就被甯扶瀾給一個一個手動消停了。
相較于她手下的群情激憤,羅錦華甚至可以用如沐春風來形容,甚至還頗有些驕傲,“原來我名氣這麼大啊!就連你這個被扔到典獄三年的罪人都知道。”
沈清濯靠在椅背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她,“我不隻知道你弑父囚兄,我還知道你南下的目的。”
羅錦華臉色微變,沈清濯是被囚了整整三年可誰知道她在外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暗網密探的?羅錦華不敢賭。
“都出去。”
沈清濯偏頭,示意甯扶瀾也離開。
幾息之間,偌大的房間之内唯剩沈清濯和羅錦華二人。
羅錦華臉上的笑意恢複,甚至更加燦爛,像是在想什麼值得她興奮的事情,“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幫幫我?反正于你也沒有半分壞處。”
沈清濯眼眸不動,“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