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濯謝過老闆娘,“這客棧為何取名為了無生趣?”
老闆娘沒想到沈清濯想問的竟是這個問題,一瞬間竟有些啞然。
已經很久沒有人問她這個問題了。
老闆娘怅然失笑,“這山林之中人迹罕至,呆久了自然也就了無生趣。”旋即話音一轉,“不過能遇見姑娘這般的美人,便是我開此間客棧最大的趣味了!”
這麼個少見的每人還這麼會說話,可惜了。沈清濯輕抿一口茶,往那幾個彪壯大漢的方向看去,不隻是巧了還是有意的,沈清濯現在所處的方位正好同那幾人是個對角線。
沈清濯有些想笑,老闆娘費心了啊!
正巧這時祁湛幾人也已安頓好了馬匹行李進門。
祁湛方巍和他手底下的那群酒囊飯袋自然是毫無疑問的毫無發現,倒也是不怪他們,他們大小的都是在朝官員自然對江湖中人了解不深。
至于方巍手底下的這些個精挑細選的酒囊飯袋更是不用說了,還發現,他們一會兒喝高了不上去跟人家勾肩搭背互訴衷腸就不錯了!
這其中有幾分敏銳的也就是甯扶瀾了,知道他們來者不善,往桌子上一坐就不輕不重的将破軍桌上一亮,就算他們真的是什麼匪徒也再不敢起什麼歪心思。
當然被甯扶瀾這一動作吓到的不隻是那幾個大漢還有同桌的祁湛和方巍。
兩人毫無準備的被甯扶瀾吓了一個激靈,皆怪異的看着他。
甯扶瀾淡淡出聲,“那幾個人有問題。”
他們與那幾個大漢本就離得遠,中間又有他們的人隔着,這幾桌噪音下來,耳力再好也聽的不真切,沈清濯說起話來也不算是有顧及,隻是壓低了些聲音,“這客棧有問題,我們隻住一晚明早就走。”
祁湛這才恍然大悟,“你們的意思是那幾個人是匪?”
“若無沒看錯的,那幾個人在江湖上也的都是有幾分名号的,與其說是匪倒不如說是俠來得更貼切。”
沈清濯看祁湛方巍兩人的驚異模樣不由感歎,朝廷看不上綠林之輩,更是多次打壓江湖勢力,到頭來自己竟成了這井底之蛙。
也是唏噓!
方巍若有所思,“既然沈姑娘說他們是俠,那這裡肯定就有匪。”
這會兒腦子是跟上了。
方巍說的沒錯,有俠就有匪。
這客棧之中除了他們和那些俠剩下的就是匪!
那個老闆娘才是匪。
這是家黑店!
人迹罕至之處有幾家黑店不奇怪,看似貌美無害的老闆娘實際是個蛇蠍美人也不奇怪,但無論如何也不過是一家黑店自有官府處置,輪不到這些綠林好漢啊。
除非這不隻是一家殺人奪财的黑店。
祁湛回憶這附近的地形容貌以及地圖上的各處通道,方圓幾十裡都無一處落腳之地這裡是前往離州的必經之所。
無論走那條路,無論你的馬多快到了這裡也都該下馬休息休息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這間客棧雖開在林野之中外邊古樸破敗,裡面的所需物品一應俱全,能在同一時間内供應近四十人吃飯休息。
這絕對不是一間普通的客棧。
或許它與官府還有幾分勾結,而那些個江湖中人最看不慣的就是官。
尤其是不仁不義,克扣民脂民膏的官。
方巍瞬間感覺自己脖頸一涼,他可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來離州上任的提度使,否則他這小命萬一就不保了怎麼辦?
這身份必須得捂得死死的......
“這已經入了離州的地界,等過兩日大人上任,我們就再也不用受這苦了!”
“到時候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我們一起敬大人一杯吧!”
“啊?”方巍的手瞬間就抖了起來,看着面前自發起來向他敬酒的随從更是兩眼一抹黑。
天要亡我。
天要亡我啊!
衆人都起身敬方巍,沈清濯一看這場面竟起了幾分逗他随着下面的人一同起身,沈清濯這一起身祁湛和甯扶瀾不知怎得也随她一同起來敬方巍。
這樣的場面在方巍眼中不亞于是送行。
他端着酒杯的手是顫了又顫,杯中上好的桃花釀被他抖出去了大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在躲酒呢!
沈清濯先出聲,“這一路以來多謝大人照拂,我先幹為敬。”
其下的人也随沈清濯一般揚聲到,“敬大人!”,随後一飲而盡。
就差摔酒杯了。
更像送行了!
她不會準備将自己仍在這兒吧?
方巍的手顫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