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司衣聽那張司衣把責任往她身上推,啪叽一聲就給他們跪下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一手緊緊抓着李玄淨的裙擺,“求娘子還我清白。”
玄淨冷了一張臉,這尚服局這還沒開始查,就互相陷害起來,她都不用出手。
這布料本來就是上官禦正親自下的毒,這司直機靈,把證據一早就拿走了,這張司衣态度如此嚣張,想必他們早已串通好,估計直接想玩一套死無對證,為了讓事情早點結束給娘子們一個交代。這個跪在地下哭成一片的曹司衣想必就是他們看重的要頂包的大冤種了。
怪不得見了她怕成這個樣子,估計以為她也是一夥的,今日就是來定罪責的。
玄淨心裡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不知明日那司直宴請時候,是否就是說要讓這個曹司衣頂罪,她現在希望,他們真的就是這樣的打算。
尚衣局一行,算無功而返,玄淨想過她們會不配合,但沒想到這麼不配合。
她在西市對着一衆精緻的琉璃瓶子挑挑揀揀,她問了裴郎給指了西市這麼個奇貨交易的地方,玄淨要找一個和那禦正給的相似的琉璃小瓶。
“李娘子,我們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 流玉看着身邊這個小娘子沉迷買東西,還是好心提醒了下她,上官禦正可是下達了任務了,她這一天可是什麼都沒做成啊。
裴松風今日找的那尚宮也是來攪合渾水的,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扶着兩位司衣說着裴給事和李娘子定會查清楚兇手,還他們一個公道。
裴松風則是在那裡站着鮮少問話,他完全可以用威勢壓制那嚣張氣焰的娘子,可也沒有,東翻西找的,詢問的問題也奇奇怪怪,更像是陪着她來一樣。
那店家見玄淨穿的富貴,很是殷勤,玄淨伸手指了一旁的瓶子,那店家連忙拿來給她看,摸了下瓶蓋上也為琉璃玉,瓶身通透看起來價值不菲。
玄淨拿着對着陽光看了看,瞅着倒是挺像的,一邊示意流玉付錢。
“你可知道這曹司衣和那孫司衣有何仇怨沒有。” 既然他們想讓曹司衣背鍋,那麼就要有毒品,就要有證據,她想看看,大理寺的手段是如何陷害的,自己也學一手。
想必那司直常年斷案,手段比自己高明一些。
這真的毒品在自己這裡,買個假的再暗示下他們,他們要去陷害就去好了,剩下的就讓曹司衣自己想辦法了。他們能做的,不過就是陷害,讓曹司衣裝作不知道然後同樣的方式複刻給他們,最後查起來,曹司衣這邊不過是個赝品。
李玄淨覺得計劃可行,心中滿意。
流玉回憶了下兩位司衣的相處:“他們倆表面上還好,就是之前有些小矛盾,不過大家同地方做事,難免會競争,總是避不開的。” 掏錢的動作有些小氣,這小琉璃瓶子,這麼小就要将近一千文,真是花禦正的錢不心疼。
“你有空幫我找人聯絡下這曹司衣,偷偷的去。她若不方便出面,就讓她能用的人來找我,就說我有大事商量。” 玄淨把買好的這個琉璃瓶子拿在手中,也一并交給了流玉。
“勞煩把這個也一并給了她,就說有大用。” 李玄淨看她不解也沒解釋,而是直接帶着她,往那中了毒的娘子府中去,她想每戶都去看看,畢竟當日受了賞賜的也有多人,此行算是做個認真查案的樣子,也為自己博個好名聲。
她們坐在馬車上,颠簸在偌大的長安城裡,帶着敕碟再身,巡衛們放行的快,各個坊都要走遍了。
玄淨遞了拜帖,流玉親自敲得門,外加玄淨身上的敕碟,多數娘子态度都算優良,隻有幾戶避而不見。說是身上的毒還沒好,恐不能見人,讓她改日再來,李玄淨也不計較,還是把慰問的禮品一一奉上。
而趙小娘子府邸,也差一點因為這個理由沒進去,還是趙小娘子親自來接,才成功進入。
眼下玄淨安靜的坐在一張月牙幾上,她盯着趙小娘子的身體看,玄淨看她面色紅潤,不像是身上長膿包的樣子,而她阿娘與玄淨對坐兩邊,一動不動的全程盯着她,玄淨問一句,趙小娘子還沒出聲,就會被打斷,然後由她阿娘回答。
趙沐小娘子一張臉又羞的通紅,很是尴尬的低了頭。玄淨無奈,眉梢一動,裝出了一副嚴肅。
“我與趙娘子又要事要問,此事是要彙報給皇後殿下的,還希望娘子能行個方便,回避一下,如若不然,我隻能去宮裡請旨,勞煩趙小娘子和我走一趟了。”
趙小娘子的阿娘終于不情不願的走了,走之前還給侍女使了個眼色。
看她走出門口,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趙小娘子扶了玄淨的手說的極快“你那封信阿娘給我扔了,我沒法回你,你放心好了,我身上可沒有中毒,我阿娘非要我裝的,說是娘子們都中了,就我一個沒中會被人懷疑,然後會影響我阿耶的官途。”
“淨娘你可知道,其實還有些娘子也同我一樣,身上也沒有起膿包,你應該也沒有吧?“ 趙小娘子無視侍女的眼色阻攔,說起了實情,她怕好友擔心,又掀開玄淨的袖口看了看,沒有傷口,放下心來。
李玄淨突然想起,她的那份在當鋪啊,那日她為了換銀錢給當掉了,不知店家是否還留着,若留着她可以用作證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