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們寵,就你不寵。“
今日是入東後的大朝會,最過隆重,也是大伯,阿耶,李宗,包括自己的第一次參加。平日裡的朝參李玄淨經常幫着準備,這些日子上官禦正也放手讓她偷聽些内政,紫宸殿也好,含元殿也好,她如今也可明目張膽的借着替禦正整理文書站在一旁随侍。
偶爾也會被兩位聖人問上幾句,也算是有些臉熟了。
可是大朝會不同,連這李玄淨都有些緊張。牛車上的李玄淨隻希望車速能在快些,自己一定要早些去。
李玄淨今日急匆匆,也是因為她也沒有經驗,什麼盧家,蕭家這些早就從她大腦裡清楚了出去,她哪有時間理他們,她還要幫着禦正準備呢,在宮外他們拿捏她容易,可是她在宮中做了許久的活計,她不見得比各位大夫,侍郎們弱勢。
六尚、六司、六典的各位尚宮她如今也是混的熟。
大伯和阿耶,平日裡都是聊着兩京的趣聞,或者故意講些兩京發生的難纏可又解決的事情,讓剛剛上任萬年縣縣丞的李宗,和明目張膽伸着耳朵好奇的李玄淨也多了解些經驗,這畢竟都是兩人為官多年總結下來的。
如今三位郎君看李玄淨走了,不知為何也心裡緊張起來,畢竟除了李宗以外都是第一次面聖,也是第一次見到聖人陳車辂輿辇,百官朝拜的場景。
“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阿耶和叔父不是參加過朔望的朝參麼,如今還會緊張麼?“ 李宗放下了手中的木箸,他看兩位長輩緊張,自己也莫名慌了起來。
“那畢竟不同啊,朔望的朝參雖然也用儀仗,可朝參結束也沒有宴會,更沒有藩國客使在啊。” 李延忠他們對禮儀規矩倒是清楚,可還是怕到時候人多出了錯,再被人抓了把柄。
不過他們一定站在末尾,這麼一想,又沒有那麼緊張了。
李玄淨幫着禦正準備過望朔朝參,殿上設黼扆、蹑席、熏爐、香案,依時刻陳列儀仗。
禦史大夫領屬官至殿西庑,從官朱衣傳呼,促百官就班”。在監察禦史的帶領下,群官按品級于殿庭就位,皇帝始出就禦座,群官在典儀唱贊下行再拜之禮。
五更時分,牛車停将在宮門口,金阙暁鐘剛剛想起,門口的金吾衛和她打着招呼。
“李司籍可要快跑些了,今日不是最早了,仗院(2)可是有好些人在等了。
李玄淨回頭看了眼宮門,那些騎着高頭大馬着紅色官服的郎官們非常引人注意,通常這些身居高位的都會來的比較晚,今日都竟然這麼早,怪不得說仗院好多人了。
“多謝張将軍了,改日請你喝酒。” 李玄淨謝過守宮門的金吾衛,腳步邁的更快些。
身邊有些郎君們認出了她,在她背後竊竊私語起來。
“就是她,李家的那個娘子,昨日在盧府裡差點被燒死。“
”你确定麼,她看着一點都沒放心上啊。“
李玄淨恨不得跑起來,她沒空理會這樣的閑言碎語,隻怕晚了被禦正怪罪。
宮中又不能随意的跑起來,她心裡急,隻能快速的邁着步子,競走一般,冬日裡風刮的極其烈,走的越快,呼呼聲響吹得臉幹裂一般的疼。
“你來的正好,我一會要去聖人宮中,你把這些讓宮女陪你一同送去禮部,再去确定一下崔侍郎要宣讀的祥瑞是什麼,聖人說别落入俗套了,戶部那邊送上來的貢品單子兩聖過目了,你去找個門下省的侍郎在确認一遍是否下達了。太史令那邊的你也去幫我問問,其餘太子,其他上公的事,我親自去,若他們要找聖人确認,你來報我。“
“各位尚宮處,你忙完了也去跑一趟,她們倒是常年作慣了,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就當是去替我監管查驗下,要是有你做不了主的,或者他們沒有辦法的你也來報我。”
李玄淨一入宮殿,上官禦正久喊住了她,一隅靜谧的殿中,她一人端坐于楠木案,案上,堆疊的竹簡與絹帛,密密麻織,禦正提筆,一揮而就,利落的遞給她一紙文書。
“可都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