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面的道路早就不通了,宮中也是派了不少巡衛來防着事故。”
“好多人都是跨着坊市來的,你跟着禦正的馬車,所走的路早就封死了,隻給你們來往用了,餘下的這麼多人都隻能擠在一條路上,可想而知這路途中多少事情。”
各坊中少不得有權有勢之人,牛車趕着路人,馬車趕着牛車,大慈恩寺明日估計也是這樣的場景。
今日是元日,都想燒頭香來祈福,驅邪避災、保佑平安。
觀中還可以拜文昌,拜月老,對于明年科考和婚姻急切的人來說,比拜三清更為急切。
“禦正勢頭正勝,仙玉和她關系較好,今日湧入道觀的來往人雜多而亂,不少人根本就不喜觀齋醮禮節,隻為了來讨好禦正,禦正的身接近不了,就去找仙玉,她一介女冠,又身負監齋一職,少不得交際敷衍,我怕她應付不來,來幫趁些。"
趙坤說起這些,很是厭煩一般,還翻起了白眼。
李玄淨沒想到禦正居然這麼大權勢,居然會專門封死一條路來為禦正所用。
她又想到之前禦正常來華陽觀結識學士,那時她還在宮觀假裝休息,她看她們飲酒作樂,還以為禦正很閑散悠閑呢。
不說現在,之前宮中就有開不完的宴會,禦正隻有一個身體,每日裡都是忙得不可開交,皇後聖人的事情,聖上的的事情,就連天象是否吉慶,她修書典籍,公主打馬球,宮外女眷入宮,種種樣樣,都事無巨細,處理妥帖,有這樣的權勢地位,是她應得的。
“你可還在聽?”趙坤擺了擺手在她眼前,面露不悅,這怎麼還發起呆來。
李玄淨連忙解釋:“我是在想,趙工部果然人品貴重,這大朝會趙工部必然也參加了,等下你作為朝臣,還要參加晚上的宮宴,想必這麼一會的時辰,又要避開人群,又要趕回工部的官署,還要想着怎麼和同僚們解釋這消失的時辰去做了什麼。“
”我師父能得你這樣的用心,我聽着都替她高興。“
一句話又把趙坤哄高興了,嘴角翹成了彎鈎,他很滿意這樣的說辭,恨不得讓她等下在和仙玉說上一次。
李玄淨:”對了既然你要幫趁着師父,你怎麼又回到廂房來了?“
趙坤:“她嫌我礙事,給我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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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郎這就怨上了?”
仙玉女冠一身暮霭之色的袍子,褐用二丈四尺,身長二尺四寸,帔用二丈四尺,六者洞真,褐帔用紫紗,長短如洞玄法,以青為裡飛青華裙,蓮華玉冠束在頭頂,散着聖潔的光芒。手中持着笏闆,就隻靜靜地站在那,宛如月之清輝灑落,
明明是清雅肅穆的袍子,穿在仙玉女冠身上,竟像神仙下凡一般,出塵而又豔麗。
“你一臉兇神惡煞一般,見人就怒目而視,讓你在那還不如不在。”
李玄淨和趙坤依然微張着嘴角,一臉驚歎,彷佛還沉浸在仙玉女冠這出塵不俗的容貌裡不能自拔。
櫻紅的嘴唇輕笑, “你們倆少在這裡裝着一副被我驚豔的樣子。”
“師父安好。” 李玄淨羞答答的上前行拱手禮,長久沒來探望,心有愧疚,恨不得把手從眉間伸像地面這個禮才全,才配得上仙玉女冠。
“你也安好,對了,你的小友被我領來了。” 仙玉女冠還似從前那般溫柔,從未計較李玄淨隻是拿她做個跳闆,長久來也沒來探望過的舉止。
仙玉女冠身後一直站着一個女郎,躲在屋外,若沒人提示,想必能站上一天。
趙沐躲在後面,低垂着頭,仙玉提到她,才扭扭捏捏上前,很是不安,手中的書本今日沒拿,搓着一方帕子緩解着緊張。
“沐娘,你來啦!”
趙沐倏然擡頭,是李玄淨。
青衣宮女的馬車到了他們府上,她阿耶參加完朝會并未回府,宮中的馬車前來,守門的門衛連忙通報,還以為出了大事。
聽聞宮女說,要請趙沐觀今日的華陽觀的祈福齋醮,她阿娘不信,愣是連連問了好多遍,可是請她去,直到那青衣宮女問得煩了,快要撐不住臉上的笑意,才打住放了她走。
她急急忙忙的換了衣服,被她阿娘又叮囑了一些有的沒的,沒收了她手中要拿的書。
催促着把她按上了馬車,又給了宮女好些銀錢。
她性子木讷,又不敢多問,那青衣宮女也沒有意圖和她閑聊,一直在車上膽戰心驚,為什麼禦正會請她來宮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