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正和女冠們商讨着細節正事,已經不需要她了,把她撈過來,隻是順手的事,她在屋内閑杵着聽她們講些聽不懂的,還不如退出來隻在附近到處走走,或者去師父的屋内看會書。
她如今穿了宮裝,宮中雖繁忙,勞心但不勞身,皮肉養的極好,皮膚被捂的極白,又有上好的布料裁切的服飾穿在身上,金簪翠玉的發飾簪在發髻上。
早就和當日那個剛從管城縣來長安,一心卷人學習的小女郎不同,行坐待人都極有風範,像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女一般,也因此好些隻見過她幾次面孔的女冠沒認出她來,隻把她當做一個年輕的世家貴族女來招待,一直禮貌笑着給她侍奉瓜果,隻搞的她膽戰心驚的。
女冠們看她面孔生,又怕她到處亂跑,亂碰法器之類。影響了禮節,禦正在那邊同觀主說事,她即使正襟危坐,雙手安放在膝蓋上,那些女冠們的目光也會若有似無的飄在她身上,就怕她站起來到處走動。把她盯得很緊。
她行禮退出了廂房,那些女冠們松了口氣,她也松了神經。
禦正讓人不用跟着她,又和宮女說了去接趙沐娘子,送到仙玉女冠的住處。
觀主和上座訝異為何要送到仙玉處,禦正又解釋說她是仙玉的那個徒弟。
觀主當時因為被太子妃商讨着太子的用藥,上座又不在觀内,李玄淨也隻上過幾次課,就得意見到禦正,所以觀主和上座都隻聽說過,卻一直沒見過。
李玄淨已經退了出去,她們即便好奇,也隻能先壓下好奇之心,繼續商讨着更重要的事宜為先,隻留下身後幾位見過李玄淨的女冠偶有眼神交流,暗暗稱奇。
不過年載,竟認不出模樣了。
衆人說了她是仙玉的徒弟,所以身邊也沒有宮女跟着,也沒有女冠盯着,李玄淨順着記憶,駕輕就熟的尋摸着走去仙玉女冠的住處。
觀主和上座都親自來迎了,為何身為監齋的仙玉女冠不在?
李玄淨輕扣屋門,敲了兩下,沒什麼回應。
又輕敲了三下,還是無人應。她小心的把耳朵貼上,這雖然沒有禮貌,可是安全,她怕再次遇到禦正和坤郎像之前的風月韻事。
一邊小心仔細聽着,一邊暗自腹诽。
今日是元日,應該不會吧。
“你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呢?”
李玄淨以為聲音是從門内傳來,吓的連忙起身,捂着胸口退後幾步。
拖沓的腳步從走廊傳來,趙坤眯縫着眼睛,好笑又好氣的看着面前的女郎。
“趙工部,你吓死人了!”
趙坤眯縫着狐狸眼,擡起胳膊拍手稱奇,他還沒說吓人,這小娘子惡人先告狀起來。
”這西院今日沒人,你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臉趴在門上,也不知道是誰吓人。“
說罷還撫住胸口做了一個吓死了的神情。
李玄淨懶得和他貧嘴,對他和仙玉女冠的關系心照不宣,直接詢問道:
“我師父呢?怎麼不見她。”
趙工部換了禮服,穿了官服,金絲縫制的袍子華麗隆重,看起來不像是來祈福的,更像是要去參加什麼宴會,他悠閑的穿過李玄淨身旁,徑直走到門口,旁若無人的推開了仙玉女冠的門,伸手沖着屋内對着李玄淨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玄淨心中有些吃味,她師父的門她也敢敲幾下,沒人就準備等着,這人開門就和回府了一樣。
趙坤很是悠閑的找了一處胡榻坐下,把臂膀張開搭在床沿上,修長的兩條長腿懶得擺直而抻出去好遠。
李玄淨四處打量,四周裝潢沒怎麼變,隻是地上的毛毯換了張更西域風格的坐墊毯,橙色與藍色的蓮花紋是這屋中少有的色彩。
李玄淨低頭跨過那兩條長腿,也順勢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你許久沒見過你師父了吧。”
那人說着有心,李玄淨聽了也有些愧疚,趙坤不理世事,可總能直擊人心,這人和裴郎能做朋友是有原因的,裴松風心思深藏,他則是看似纨绔放浪,實則是看清俗世,而不願入世一樣。
“宮中事務忙,總是抽不出空來,不過的确是我的錯。“
看她低頭有些内疚羞愧,趙坤也不願讓人不快,他隻是在意仙玉的喜怒哀樂罷了,看李娘子真心,他也就揭開不提。
“皇後聖人重視這次的齋醮祈福,禦正今年是第二次主禮,這次長安城内上至親王貴眷,下至平民百姓都可以來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