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巡衛聽了别人的起哄，無措的撓着頭，眼睛卻不敢往别處瞟，那柔嫩的細砂下面是更白皙的一對白肉，一顫一顫的在他面前晃動，他血氣上湧，都快要流鼻血了。

他越不敢看，那胡姬越放浪，都快要貼上他的身了。

他吓的連忙起身，為已經在那摟着胡姬，打着拍子，喝了半醉的張将軍甄酒。

“您料事如神，那盧郎中真的将食盒又給您送來了，沒想到還又贈了您一盒。”

看起來已經醉熏熏的郎君，指了那有些哀怨的胡姬，讓她挨着自己坐着。

這些胡姬伺候不好，是要挨罰的，年輕貌美自的時候還能過着奢侈的富貴日子，年老卻又贖不了身的，下場都極為凄慘。

那小巡衛還不通人事，店家知道了，還以為是她侍奉的不夠周到呢。

一旁其他的金吾衛聽了，忙舉了酒樽來打聽。

“什麼食盒？”

張将軍一向豪爽灑脫，将那一盒裡面的能用的金銀都分了，說是給兄弟們的謝禮。

連那胡姬都得了一小貫錢。

那些職階比張将軍低的，個個人精是的，知道不能再打聽了。都紛紛閉了嘴，聽歌，觀舞，或者和其他人玩着行酒令。

那張将軍身旁的兩名胡姬更是聰慧，一人彈着琵琶，一人接着起來跳舞，掩蓋了兩人的細碎交談。

”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你要能猜得到，眼光要長遠些。“

“你等着看吧，那李娘子和她的家人還要送我一份呢。”

小巡衛順着那張将軍指着的方向看，他隻看到了酒樓的牆壁，牆壁後面則是另一間這樣的屋子。

他頭一次踏足這平康坊，他估計其他屋子裡面也應該是同樣的裝潢，差不多妖娆美豔的舞姬，清雅高華的樂伎，同樣的徹夜狂歡。

他心裡想，這不就是四處騙人麼，可轉念一想，互相利用也要有價值才行。

小巡衛跟了張将軍，長了些見識，将張将軍的賞賜，留了一點，其他的全部悉數還了回去。

他眼光不夠長遠，可他可以跟着眼光長遠的人啊。

他對着張将軍狗腿一笑，跪着敬了一杯酒，又學着其他郎君一般将那烈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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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到醜時，其他地方已有雞鳴叫聲，而趙沐娘子所住的坊還是一片寂靜。

天降大雪，應該夜色深沉的天空，泛着一絲明亮，反而像到了清晨。

趙沐被夢境驚醒，再也睡不着，踩着靸鞵偷偷的行至窗前，開了扇窗，怕吵醒屋外坐在地上已經睡着的侍女，她不敢發出聲響，也不敢點燈。

簌簌飄落的大雪，帶着一絲寒涼。

趙沐看着那鵝毛一般的雪花，皺了眉頭。

她映襯着雪光，從一旁的小櫃裡拿出了自己私藏已久的書，這個天不該下雪的，時令還沒到。

看了這美景，她心反而更慌了。屋中沒有龜甲，沒有蓍草，連竹簽也無，如今屋中趁手的。。

她左右找了找，翻出了四枚錢币，現下隻能以錢代筮。

她自太宗武德九年下诏“私家不得辄立妖神，妄設淫祀，非禮祠禱，一皆禁絕。其龜易五兆之外，諸雜占蔔，亦皆停斷。”（1）之後更苦心鑽研于龜易，五兆，所以她對李玄淨曾說，用解簽混飯吃并不是說大話，而是真的有這個能耐，其實她若是男兒郎，去太蔔署或者太史局都是輕松松松。

她比起六爻，更擅長五兆之法，她閉目沉心，輕輕搖晃了六次錢币，用一次一次撒下的錢币得了五行，又找了紙張，可惜沒有研磨，隻能用一旁自己飲的水倒進幹涸了的硯台，随意沾了沾，填寫了兆局。

甲乙起青龍，丙丁起朱雀；戊起勾陳，己起騰蛇。庚辛起白虎，壬癸起玄武。

火，土，木，金，金，水，轉換為克制五行，得木兆、木支、火支、水支、金支、火支。

推六神行法配入五鄉，得木兆。

趙沐娘子為自己而蔔，她仔細推算着，我為甲木，克我者位。。。生我者為。。。火照火支，丙火納甲的寅，寅的神煞是。。

她用毛筆對着兆局仔細填寫着，窗棂下被大雪映照着的面色越發蒼白。

甲乙就是木兆的本宮。木生火，火為木之子宮。

趙沐歎息一聲，木兆水支，自身被抑，不解既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