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式機甲比高等機甲更加笨拙,炮筒射程單一,就算你還有一炮,結果是一樣的,你打不中我。如果你是輕型機甲,或者中性機甲,也許可以。很可惜,你是最次等的制式機甲。換一種機甲再來,Lv2之後,這裡就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所以,你的勝利,沒有意義。”說這話時,言旗的舌頭突然抖了下,刺痛感漫入大腦,比肌肉、骨裂更痛苦的感覺快速席卷她的感知,小水母的觸須在蜷縮和伸張中顫抖。
她不能暈過去。
撐着這個信念,她垂眼盯着操作闆上的進度條。還有十秒。
沈闵笑着糾正:“應該說,是這場比賽本身就沒有意義。”他在心裡默數。他有點好奇,被麻痹的大腦還能運作多久,一秒,兩秒,還是三秒?
“……那太好了。”
沈闵:?
下一秒,一束細小的能量炮炸碎制式機甲無名指和小拇指的第一個骨節,點爆他頭上的信号燈。
直到比賽結束的宣判落下,機甲轟然倒地,2#1台沒有人反應過來。
觀衆席上還是亂糟糟的,乍然聽到自己下注賭赢了的人們顧不得身處何地,為大筆金錢入賬高聲歡呼喝彩,富有感染力的聲音鼓動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的人變得更加躁動……
沈闵站在台上,耳膜還在嗡鳴,機甲在預料之中倒地不起,但他竟然輸了。
“嘿,下來。你個沒用的,制式機甲都沒打赢。”下一場的人走到擂台邊,嘲笑他。
有工作人員走上來,把言旗從機甲裡拖出來。
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嘴裡念叨着:“讓一讓啊,讓一讓謝謝,謝謝。那是我朋友,我朋友。”他跑到講台上,面朝圍聚過來大聲介紹:“本店租憑制式機甲,可租可買,童叟無欺,實力保證啊各位。”
金溫高聲叫喊,從褲兜裡掏出卷皺的海報,挨個發下去。
尚岸站在人群外,遠遠觀望擂台。
機甲店老闆金溫,他之前略有耳聞,一個不算精明的生意人,因為本分老實,得到前任賽場主信任,獨攬賽場的租憑機甲生意。
言旗和金溫有關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們之間的交易,在他意料之外。
言旗想從一個不算精明的商人那得到什麼?
觀衆席另一邊,彭昱四人挨個站在走道上,被一幫吵架的人堵在半道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
徐陵扒上旁邊的圍欄,又被趙翼拽回來:“五米高的台子,你跳的真爽快啊。”
陰嗖嗖的語氣,說得徐陵心涼半截。
“最後那一下,誰錄頻了,我想看看。”錢峰從上面探過來,問前面三人。
徐陵一輛茫然的看着趙翼,趙翼和錢峰對視一眼,轉身去拍前面試圖勸架,讓出一條路的彭昱。
彭昱滿頭大汗轉過來,對上錢峰不動如山的眼神,微愣一秒,翻出之前錄的視頻,發到四人群裡:“老錢你先看着,喂,你們兩個看哪兒呢,别閑着,趕緊來幫忙,把那兩個人拉開!”
徐陵離得近,手剛伸過去,右臉挨了下。
“……”
趙翼默默收回手,往上走一個,和錢峰肩靠肩:“老錢,你是察覺到那裡不對勁嗎?”
“嗯……”把最後一個片段反反複複快進十幾遍,錢峰豁然開朗,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半句話含在嘴邊,淡定補上:“有點怪。”
“我沒看出來,挺正常的。偷襲嘛,她第一場就用的把戲。”趙翼邊說邊往下面瞟。
彭昱脾氣真好,還沒生氣。
徐陵……好孩子。
“不是。制式機甲是最标準的機甲,無論是美學,還是空間利用。它的能量配置固定,兩炮就是機甲承載的最大能量,如果改裝,内置空間必定不夠,外部的護甲會做改動,但這個,沒有。言旗每次都用新的制式機甲。”錢峰慢條斯理說完,台上已經換一批人。
看台下聚集了新的看客,正因為擠不上去和上面的人吵起來。
“好亂。”他嘀咕一句。
“确實,亂糟糟的感覺。”趙翼盯着光腦上反複播放的片段,點頭應和。
想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找到一個有價值的問題:“如果找到這個改裝思路,說不定就能理清這裡面亂糟糟的改裝思路。”
“這個思路,她應該是抄的這個人。”錢峰指尖快速跳動,很快在論壇飄雪般的帖子裡找到一條,點開,精準找到第349樓視頻剪輯。
之前有場比賽,言旗的對手招式雜多,十米高的機甲被他改裝了七八種武器,有大有小,背後有羽翅,肩膀上還扛着雙炮筒。
這場比賽暴露言旗的一個弱點——她不熟悉高等機甲的配置。連最基本的武器,隻要數量多一點,她就應付不過來。
勉強躲過兩炮後,言旗差點被第三炮點爆信号燈。
——炮筒夾在對手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間。
和那位“技多壓身”的機甲相比,言旗的制式機甲怪就怪在太規整。
“……所以她改裝了?”趙翼茫然。
“機甲的外形沒有任何變化。”錢峰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