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微長的發披散在潔白枕頭上,白嫩肩頭上密密麻麻的指痕牙印,像是豔紅的刺青錯亂妖冶,對比得觸目驚心。
他已經安穩睡熟過去,坐在一旁的曲斯年舒展臂膀,無數次把手機的未接來電挂斷。
忍無可忍,曲竟短信轟炸:【聞秋,說好的早上九點到地方,已經快中午了,忙完就快來吧!】
【……】
【是不是曲斯年這個老東西把你關起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假好心!】
老東西?這像是兒子對父親說的話嗎?
本來沒有暴力傾向的曲斯年都想抽出七匹狼管教不孝子了,當初曲竟還小,不小心惹禍賠了幾百萬,他賠款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事後也隻是安慰說沒事,現在光是看到這“老東西”三個字都想手癢癢了。
遲聞秋昨夜沒能消停,他一覺直接就睡到了晚上,他醒來意識到過去這麼久,立馬就想起來,可是還處于腰酸背痛的狀态,剛起來又跌坐下去。
“别逞強了,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曲斯年端着晚餐走進來,黑色襯衫修身襯托極好的身材,銀邊眼鏡又莫名帶了分衣冠禽獸的斯文感,斯文不過是僞裝,在床上他可狂野如虎。遲聞秋要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對方往後退了一下,示意讓他來喂。
【宿主嗚嗚!】遲聞秋剛醒,系統小八也跟着開機,它嘤嘤哭訴着,【你身上好多傷,我想給你治療!求求你讓我幫你一次吧,你不能全都自己承受了的!】
為了不讓曲斯年起疑,遲聞秋從來都不會借用系統的力量行事,畢竟是最高難度副本,他自帶的金手指近乎沒有,隻能靠自己。
一臉朦胧情态的遲聞秋一口一口吃下食物,休息的間隙,曲斯年越看他越可愛,忍不住擡起他的下巴親上去,遲聞秋有些不悅緊閉嘴巴,晶瑩唇肉被男人舔了又舔,眼看着要繼續昨晚的刺激,遲聞秋趕緊推了推他。
“怎麼,不想要?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
遲聞秋含着秋水的眼眸盈盈潋滟,嗔視他一眼,說:“消停一點吧,再來一次我可就要斷氣了。”
曲斯年笑容饒有興緻,像是在說就算是屍體也可以。
系統提示好感度漲到了八十,也不算白費一晚上的功夫,遲聞秋壓着想要上翹的嘴角,裝作擔憂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少爺交代,他肯定會埋怨我。”
“沒事,他要是生氣,肯定先是氣我,根本舍不得對你發脾氣。”曲斯年說的是實話,他摸人脾氣的能力很厲害,對于相處了十九年臭屁兒子,自然知道他幾斤幾兩。
唯獨遲聞秋,就像是被霧籠罩住一樣根本看不清,還一抓就散,不像是有實質一般。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去留下他,哪怕傾盡所有。
遲聞秋實在是提不起勁來,吃了點東西又想睡了,隐隐聽到一通電話聲音。
熟悉的聲音通過聽筒變了一些質感,苦悶低啞傾訴:“遲聞秋,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來接我……嗝,這酒真難喝,頭暈暈的。聞秋,秋秋,你怎麼不說話?你在聽嗎?我……我說我想你,想見你!”
似乎看夠了他的洋相,又一道成熟男聲含笑響起:“怎麼能去想别人的老婆呢?别人的也就算了,而這是你老爸的人,該說不說咱父子的口味還挺相似?”
對方瞬間被激怒:“曲斯年你這個混蛋!遲聞秋根本就不喜歡你!别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限制了他的自由,硬生生逼他的!”
“哈,你怎麼就不信是他心甘情願呢?”
“心甘情願?你看他像是心甘情願的樣子嗎?我知道,我都知道了,肯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你捏住了,所以他才無處可去,你是壞人,破壞他自由的混蛋!敢說你會放他離開?不敢吧,你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曲斯年無話可說,沉着臉色抿緊嘴巴。
曲竟又大着舌頭說:“别自欺欺人了曲斯年,他一點也不喜歡你,不,是對你沒有任何感情才對,哈哈哈,你好可憐,可憐得像一條掉進下水道的老狗!你跟我有什麼競争優勢呢?我是你的下一任接班人,也比你活力年輕,能更好去照顧遲聞秋,起碼我不會逼着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他以前沒這麼冷漠的,你的到底逼着他幹了什麼!”
他的兒子認出遲聞秋了。
曲斯年猛地挂斷電話,将之扔出了窗外。
沉思的他習慣性咬着指尖,用力大到起皮出血都不自知。
他對遲聞秋的确蓄謀已久,不過剛開始暗中贊助遲聞秋讀書,也不求他回報什麼,更不會對一個還沒成年的愣頭青起歪念頭,隻是三年前再見到成熟冷靜的他,眼睛就挪不開了,可是……他壓根就沒想過介入一個小了快十歲的小年輕的世界,是遲聞秋先招惹他的。
一旦關系開始,就是結下因果,已經做好了被纏着不放或人财兩空的心理準備,然而過去三年,遲聞秋依舊不求回報。
沒有支撐,他不可能無欲無求隻為了陪伴在曲斯年身邊,哪怕曲斯年帥氣多金,并想要跟他關系更進一步,遲聞秋都保持感恩的初衷,不願跨過界限。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系,讓素來冷靜自持的老男人也産生了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止不住懷疑自己的個人魅力。
論才情,他可算的拔尖,美中不足的就是年齡跟遲聞秋相差有些大了,以他的性子,的确是曲竟更适合作為對象。
嗤,那小屁孩毛沒長齊,能懂什麼?
曲斯年搖了搖頭,回想到曲竟十一二歲的年紀,遇到了剛成為家教的遲聞秋,才不到一天,關系就十分密切了。等曲斯年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缺乏的不隻是親情,還有朋友的支撐。
看着叛逆愣頭青變得上進,曲斯年有說不出的欣慰,可沒過幾天,青澀稚嫩的遲聞秋就跟曲斯年提出了辭職,哪怕是加錢,還是沒能挽留想要離開的他。
看不清少年人的想法,曲斯年就不再去猜想,一連五六年過去,遲聞秋蛻變成進退有度的男人,讓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後來遲聞秋認出了曲斯年就是不挂名資助他的好心人,可是這位好心人還是将他抵在床頭,用唇舌丈量他身體的每一處。
曲斯年還以為自己清高到能不求回報,轉過頭來發現,他對遲聞秋的欲望藏得太深太深,爆發出來後更是措手不及。
他不會把遲聞秋讓給任何人,包括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