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此時的夏甯正泡在酒店水療中心内的浴池中。浴池周圍點燃了好一些香薰蠟燭,木質香為主調的香薰很快地就讓夏甯放松了下來。緊繃了一整天的精神終于得到舒緩。放松後的她不禁思考,自己剛剛的狀态真的有那麼差嗎?
方才一踏入酒店房間就被笑笑連珠炮似地關心了一番。後來經不住她的唠叨才采納了她的建議來到水療中心這邊按摩放松放松心情的。想到這裡,思緒不受控制地聯想到了那早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撲哧——
夏甯潛入水中,讓身體躺在了池底。試圖借此讓自己思緒放空的計劃卻無法奏效。她在水裡睜開眼睛,看着清澈無色的池水中折射着的一道一道波光,仿佛她腦海中的回憶碎片一一具像化漂浮到了水中。
‘媽,今天老師誇了我的畫!’
小孩稚嫩的聲音在屋内回蕩着,但這份喜悅卻沒被對方聽見,她的視線始終未離開過茶幾後方的電視。
‘媽——’
小孩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才沒被注意到,于是她走到了女人與茶幾之間的空隙,更大聲地喊着。仍舊未能換來女人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提高的電視音量...
畫面一下子從那昏暗的客廳跳轉到了明亮的房間内。小孩正專注地塗寫着手裡的繪本。房門外女人的嗚咽聲漸漸清晰,這引起了小孩的注意。她起身走到房門前,模仿着班裡其他孩子們在玩間諜遊戲時的模樣,将耳朵靠在門上想聽清門外的說話聲。
‘就為了那個賤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放棄了那麼多隻為了跟他一起..’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那我怎麼辦...’
女人的哭聲凄涼又哀傷,一句又一句的罵聲中蘊藏着複雜的情緒。恨之入骨也隻因愛得深。孩子不忍心,開了門跑向女人,用自己小小的臂膀環着女人的小腿。雖然并不知道女人為何哭泣,但她希望自己小小的懷抱能給她帶了些許安慰。
‘曉凝?你怎麼?’
小孩的擁抱确實地安撫了女人,她蹲下将小孩緊緊擁入懷裡,不再壓抑自己的哭聲。此時的她也以為她們母女倆能相互依靠走過很多年...
接着好幾幕畫面浮現,就像一部蒙太奇元素過多的影片,無視時間順序、無視觀衆是否理解,用各種不同時期的畫面堆砌而成。
幼稚園門口等待女人接送的小孩、女人與小孩一起完成美術勞作、女人帶着小孩看望久未見面的父親..女人嘗試着與女孩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繼續過着平淡簡單的日子。但發生過的事哪能這麼輕易地視而不見呢?哪怕女人再怎麼擅長自我欺騙,受到過的傷害終究留下了痕迹。
起初并不顯眼的痕迹随着時間的醞釀,淺淺的傷疤漸漸成了内心的一塊疙瘩。不大卻非常有存在感。怎麼摳也摳不出來,放任它又覺膈應...
終于有一天女人再也無法忍受這疙瘩了。她歇斯底裡地将女孩拉扯到一旁,大聲地喊出了内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為什麼是你留下來了?!’
女人的嘶吼聲讓夏甯從回憶碎片的漩渦中驚醒。她猛地從池子裡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
這場景有多久沒夢見了?
就連她自己也有些意外,這個曾困擾她好一段時間的夢魇原來已經被自己封印了那麼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她的聲音..
夏甯伸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将身體擦幹,再把浴袍給穿上,草草結束了這香薰療程。現在無論什麼樣的香薰或草藥都無法安撫她的内心。
與此同時,正對着水療中心的健身房裡,淩澈正戴着耳機在跑步機上慢跑着。突然視線一角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夏甯?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着急匆匆從水療中心走出的夏甯,出于擔心淩澈從跑步機上下來,追了上去。
“夏甯。”
追上去後淩澈才意識到對方目前隻穿了件浴袍,被盤起的秀發讓白皙的脖頸展露在了浴袍外。雖然這也不是什麼不妥當的穿着,但他倆站在一起的畫面要是被哪個無良狗仔拍到肯定又要被大作文章了..
于是出于禮貌淩澈還是先問了她一聲:“抱歉,我..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夏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不讓對方看清自己此時的神情。她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販賣機處說:“我想去買個飲料。”
此時的她并不想要就這麼回到房間去,她沒有信心可以在笑笑面前隐藏好情緒。但她也不太想要一個人待着。兩人買好飲料後便坐到了販賣機一旁的沙發上,靜靜地喝起了手中的飲料。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鐘,誰也沒開口。
淩澈邊喝着飲料,邊裝作不經意地看向了她的方向。平靜的臉龐看上去有些倦态,這樣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
“前輩找我有事嗎?”
許是自己盯得有些明顯,夏甯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額...其實也沒什麼事..”
既然被發現了,淩澈幹脆光明正大地盯起了夏甯。
嗯...除了看上去有些累之外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前輩?”
“嗯..我聽他們說你老家在這?”
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什麼不對勁,更不好一上來就打探人家的隐私。思來想去,淩澈也隻能先有一搭沒一搭地陪着她聊會兒。
“嗯,但是是在大陸那裡,不是在這島上。”
“哦,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欸那你應該知道這裡什麼必看必吃的吧?給我介紹介紹呗。”
夏甯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在這裡也才住了幾年,算不上什麼本地人。”
“你小時候不住這裡?”
“嗯,我快上初中時才搬來這裡..沒住幾年就離開這裡去當了練習生。”
“哦這樣啊..那我換個方式問吧。你每次回來都會去哪裡逛?哪裡吃呢?”
“嗯...不一定..我都跟着外公,他去哪我就去哪...他每天早上都會去逛菜市場,我就陪着他逛幫他提袋子,之後我們就會去附近的餐館吃飯。”
“看來你跟外公的關系挺好的..”
淩澈笑了笑,想到自家那位老祖宗,眉眼也跟着柔和了下來:“我跟我奶奶關系也很好。休假回家的時候就想陪着她,不管做什麼都好。”
“小的時候,隻要我倆沒有跑通告,奶奶便會陪着我。我們倆一起研究劇本、一起看電影,她偶爾還會拉上我跟着她的劇團到處巡演..“
見一旁的夏甯專注地聽着,淩澈也更樂于與她分享自己與奶奶相處的點滴。
“你肯定想象不到,她可愛作弄我了。記得有一年生日,奶奶為了整我,親手做了個芥末味的蛋糕..那味道真的有夠嗆的..”
身邊傳來了清脆的笑聲,夏甯眉眼彎彎地看向自己:“還真想不到任苒前輩會惡作劇..“
“是吧?現在長大了還是挺懷念她偶爾的惡作劇。”
優雅端莊、一代名伶,這是外界一直以來對自家奶奶任苒的評價。但外人不知道她老人家頑皮的一面,也不會知道她有多疼愛自己。淩澈回想起當初重返校園的決定,也隻有奶奶是從一開始就支持着自己的。
“我當初選擇息影回到校園,周圍人之中也隻有她沒說什麼,一句可惜或者讓我再想想的話都沒有。隻是對我說了加油,要我好好念書。”
随着淩澈分享着他與奶奶的點點滴滴,夏甯内心的陰霾漸漸被驅散了,腦海中也跟着浮現出自己與外公相處的美好回憶。
是啊..自己怎麼不記得了,曾經噩夢就是這樣被驅走的..待會兒給他老人家打個電話吧。
眼見夏甯心情恢複了不少,淩澈也終于放心下來。雖然還是沒能知道她被什麼事情困擾,但現在這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淩澈從夏甯手裡拿過喝空的飲料盒,站了起來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去。
“好,我也休息夠了,得回去繼續加油了。”
“前輩不是不能健身嗎?”
“我隻是被禁止舉鐵了,又不是不能跑步..”
臨走前,淩澈突然回過頭,在夏甯反應過來前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夏甯的額頭:“好好休息,明天見。”
結束了運動,淩澈補充水分的同時刷着手機查看信息。在一串通知條中,其中一條引起了他的關注。
[夏甯在您的貼文留言了。]
時間回溯到稍早前,淩澈将他與夏甯的自拍照連同節目組提供的花絮照一起發了出去。這一發不得了了,立馬激起了萬千CP粉的熱議,兩人的名字也因此被挂上了熱搜榜。但淩澈本人渾然不知自己在那張合照下面的留言對這熱度起到了“煽風點火”的作用。
[很高興認識你]
[夏甯@甯甯愛唱歌回複了淩澈@澈兒帖文:我也是,很高興能認識你。]
毫無意外,底下留言區成了粉絲們狂歡的第一現場: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CP發糖了!!!]
[家人們誰懂?!那麼多張照片裡就這一張有留言!!!]
[對啊!還故意不标記對方!!這是什麼暗戳戳告白還不想讓對方知道的戲碼?!]
[等下?!竟然有雙人合照!!還是自拍照!!這個角度淩總是把甯甯摟在懷裡了吧?]
[從來都不覺得很高興認識你會是這麼甜的啊]
看着各家粉絲們發揮着想象力腦補自己的留言,淩澈有些無奈又好笑。
暗戳戳告白?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畫面随着手指的劃動回到了那張照片。看着照片中甜笑着的夏甯,淩澈不禁感歎,這張臉還是在挂着笑容的時候最好看了。此刻的他心中悄然冒出了個念頭。
想要守護這個笑容。
接連幾日拍攝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這一日,他們來到了一棟居民樓。一塊塊淺黃色的痕迹、有些斑駁的牆面,空氣中還透着些許黴味,無一不在透露着這棟單位已有些年月。雖然外觀看上去老舊,屋内的裝飾卻一點都不馬虎。為了讓在此處居住的住客感到舒适,處處都能看得出來有被精心打理過。家具表面都一塵不染,靠牆的電視櫃裡還擺放着數個相框及獎杯。窗台上還擺放着數個小盆栽,每一株植物都能看出主人的細心照顧。兩房一廳的小空間裡,屋主巧妙地用了沙發隔出個不大的用飯空間。沙發後方的餐桌上擺放着一摞摞的披薩盒,一邊是已經折疊好的盒子、另一邊則是還未完成的盒子。
這應該是許晴岚接回家的零工,夏甯心道。
方才的彩排主要是與對手演員排了一遍打鬥的戲份,她并未有機會仔細查看現場。趁着正式開拍前,她便先繞場熟悉環境,并仔細觀察布景及道具組在每一處精心的設計。看完了客廳後,她接着便來到了另一個重點區域——許晴岚的房間。
房間内的家具并不多,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以及一個不大的衣櫃。床尾上擺放着折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挂在防塵袋内的正裝外套、整齊擺放好的教科書,一切都是那麼地簡潔。而唯一與這極簡風格的房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是一個精緻小巧的水晶地球儀,也是引起一連串事故的導火索。
夏甯拿起了地球儀放到手心裡把玩着。手掌般大小的地球儀渾身剔透,輕易地就能将外界的光折射出去。手指輕輕劃過,地球便會轉動起來。地球儀表面上的紋理也清晰地反映着各大陸的輪廓。底座上還刻有一句“TO MY SUN”,這句話的末端還鑲嵌了一顆紅色的水晶。
緻我的太陽。這是夏成帷隐晦的愛意,也是許晴岚的心之所向。
旁人眼中的許晴岚,懂事、獨立、堅強、開朗...但夏甯清楚,她身上的這一些優點哪個不是被生活給逼出來的呢?不負責任的父親、無法依靠的母親,年紀輕輕就得背負上本不屬于她的負擔,也讓她早早就放棄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特權。天真爛漫的權利、肆意揮灑青春的權利、不顧一切任性的權利...
看着這幹淨樸實的房間,夏甯隐隐覺得難過。房間内沒有任何的裝飾,就連個相框都沒有。這真是因為許晴岚務實的關系嗎?若是能選擇,她會不會也希望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一番自己的房間呢?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夏甯将手中的地球儀放回原來的位置上,轉身看向門外的淩澈。
“沒什麼..就突然覺得好像更了解許晴岚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地球儀了吧?”,說着的同時淩澈已經走入房内,拿起那個地球儀。
“嗯。前輩怎麼這麼早過來?你的戲份不是沒那麼早嗎?”
“喔..反正我也沒事做,就提前過來看看..”
淩澈突然饒有興緻地看着夏甯,才接着笑說:“而且...今天可是你的重頭戲,我怎麼能錯過呢?”
“前輩,我已經很緊張了,你還要增加我的壓力嗎?”
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此刻因為不滿而輕輕嘟起的嘴唇,卻讓淩澈心裡陷了一塊。
怎麼那麼可愛?
“好啦,不逗你了..”
淩澈輕輕拍了拍夏甯的頭,語氣溫柔地安撫她:“放心吧,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兩位老師,準備就位了。”
門外傳來場記的督促聲,沒有參與這場戲的淩澈便離開了房間。同一時間,化妝老師也進到了房間内替夏甯補妝。
“小夏老師,是覺得熱嗎?耳朵怎麼那麼紅?”
“沒..沒事”,摸着微微發燙的耳根,夏甯卻莫名有些心虛。
“小夏準備好了嗎?先從房間内開始,鏡頭再跟着你走到客廳去。”
“好的。”
這一場戲正如淩澈所說的,是夏甯的重頭戲。許晴岚在回到家時發現自己珍愛的水晶地球儀不見了,後來發現是父親将其給賣了,而一直看着這一切發生的母親并未阻止父親的行為。這一場沖突戲不但考驗夏甯的爆發力,同時也很考驗她的台詞功底,怎麼在表達憤怒咆哮的同時不影響觀衆的聽感。另外,與母親之間複雜的感情也同樣考驗她對角色的理解及演技。
“大家準備!《許你》第19場第一鏡第一次,開始!”
?的一聲,将父親的叫嚷聲給隔絕在了房間外。辛苦打工了一整天的許晴岚将背包挂好,坐到了書桌前,看着眼前高高疊起的教科書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再怎麼累她還是每天堅持寫好作業及複習。畢竟這是她能離開這裡的唯一籌碼。突然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隻因她發現到了有一處違和。
此時鏡頭聚焦到了她的臉上,隻見她的視線從書上離開,開始仔細觀察起房内各處。視線停留在書桌上的一角,她的神情卻像見到了鬼怪那般。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睜大,難以置信眼前的現實。随即,她急匆匆地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對着客廳大聲說:“我的東西呢?!”
“咔!”
“嗯..小夏,剛剛那一句‘我的東西呢’可以再壓抑些。這個時候小岚她還沒真的要跟父親杠上。”
“嗯...好的我再試試。”
為了讓觀衆能更直觀地帶入許晴岚當下的情緒,這一場戲導演采納了長鏡頭。從許晴岚發現地球儀不見一直到她與父親起沖突,盡可能讓觀衆直接站到了許晴岚的第一視角。因此若是中斷了,就意味着得從頭再來。
“好我們再來一次,《許你》第19場第一鏡第二次,開始!”
鏡頭再次來到了許晴岚的房裡,與先前一樣慢慢地透過她的一些動作揭開了這場戲的序幕。
許晴岚走出房門,看着癱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她視若無睹,轉頭看向坐在餐桌上折疊披薩盒的母親。
“我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明明不是在對着他說,卻硬要插一句進來。許晴岚繼續無視着他,視線壓根兒沒停留過他的臉上。
“媽,我書桌上的地球儀呢?”
“這...這個..”
看着母親閃躲的眼神,支支吾吾的樣子,這一下許晴岚了然了。本來心底還抱着一絲期望,希望是被母親給收好了。沒想到還真被自己的第六感給猜中了。久未返家的父親突然的出現,還那麼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一反常态的現象,似乎早早就預告着接下來所發生的變故都絕非偶然。
“我的東西呢?你拿去哪了?”
“唉..所以說...是什麼東西?你又不說清楚..”
?!
許晴岚大力地拍了下男人眼前的茶幾,這一下終于讓男人正視了她。
“你别給我裝,我的東西呢?!”
男人也索性不裝了,反倒理直氣壯地大聲說:“嗤,你那個什麼破東西...看上去挺貴的,結果也才賣了一百塊...你還當人家是寶似的...”
“出去。”
簡短的一句話根本無法承載許晴岚此刻的憤怒,略微顫抖的聲音正是最好的證明。眼前的男人似乎還在嚷嚷着什麼,她卻已無法聽見,怒火很快地将她給吞噬。沒有一刻的猶豫,她抓起手邊的煙灰缸扔向了男人。
是警告,也是發洩。
“你給我出去!”
本來還在嬉皮笑臉調侃着許晴岚的男人,這下徹底被激怒了。男人眼疾手快地躲過了砸向自己的煙灰缸,繼而憤起伸手将一旁的許晴岚扯向自己。
“死丫頭!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老子不姓許!”
啪——
男人的手掌重重地扇在許晴岚臉上,白皙的皮膚上立刻就浮現出明顯的掌痕。許晴岚自然沒站在那裡挨打,對着男人又是踢又是揍,全然不顧自己身上漸漸增多的傷痕,勢必要讓男人也付出代價。
“别打了别打了...”
母親拉不住兩人,隻能無助地在一旁哭泣。面對着體型比自己大幾倍的男人,許晴岚顯然占了下風。男人一腳将她踢倒在了地上,母親見準時機趕緊擋在她的身前護着她。眼見男人又要對母親下手,許晴岚顧不上疼痛,撲向男人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死丫頭!你咬我?!看老子不把你打死!”
男人扯着許晴岚的頭發,将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再大力地将她甩開。跌坐在地上的許晴岚仍舊不甘示弱地嗆聲道:“打啊!有本事把我給打死啊!”
???——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小岚?許太?沒事吧?需要幫忙報警嗎?”
門外傳來鄰居小陳的聲音。他們兩家作為鄰居有好幾年了,自然他清楚他們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今日那一位突然回家便已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下屋内還傳來了打鬥聲,他更是坐不住趕緊上門查看。
“啧。多管閑事。”
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向門口查看這多管閑事的來人。
“咔!好!先檢查一下畫面..”
“小夏沒事吧?”
飾演父親的演員在導演喊停後便立即回頭查看夏甯的情況。看着夏甯臉上五指分明的掌痕,演員連忙緻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扇我吧,這樣我心裡也好受些。”
“前輩别這麼說..我剛剛也打你了..”
“唉,你這些都算什麼啊...我說真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就這裡、打下去吧。”
說着,演員竟還側過頭将自己的左臉獻上,堅持要夏甯也扇回他一巴掌。這一舉動着實吓到了夏甯。就在她手足無措時,淩澈正好随着一直在屋外待機的工作人員進到了屋内。
“哥,你要是堅持要她打,你的心好受了,但換她的心不好受了。”
演員這才作罷,轉頭說要去給夏甯買飲料以賠不是,留下他們兩人面面相觑。淩澈看着眼前人,淩亂的頭發、無措的神情,還有臉上那明顯的痕迹,都教他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