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歐抱着懷疑的态度,不信任的視線,向對方說道:“甾染滅亡,你的城市已經死去,你不急着報仇,卻偏偏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是要報仇。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古古模樣有些哀傷,回答他,“我們不想奪回甾染,隻想讓制造悲劇的人付出代價。”
“誰?”
“自然是導緻甾染陷落的黎軍。”
聽到這裡,杜光歐陷入短暫的沉思。
如果眼前的小個子女人沒有說謊,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該相信她嗎?
“能不能請你們原諒母上。”古古說,帶着真誠的歉意,“她隻是……有些應激,她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太久了,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人……”
老女人吼道:“你這小丫頭片子,胡說些什麼呢?别以為我不把你的小腦袋瓜擰下來,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這時候,杜光歐身下的男人突然大喊:“母上,别再用那麼滲人的話吓唬小古了!”
“你個傻子,就是因為你大搖大擺跑上來才錯失了反制的機會!”女人一邊在聞人佐的手下掙動着,一邊大吼。
“我是擔心您——”
就在這時,聞人佐突然一個手刀劈向眼前的人。老女人嗚咽了一聲,眼珠一翻,就這麼昏了過去。
“母上!!”男人撕心裂肺地喊。
“等等,請不要……”古古也驚慮地想要制止。
聞人佐把人放平了,從一旁的窗戶上扯下布簾,往空中一抛,抽劍一閃,那布窗簾就被切割成了條狀。他将老女人的雙手捆起來,又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隻是先請她安靜一陣。”
他說完,來到杜光歐身邊,接管了他身下控制着的男人,也用條狀的布簾将他束縛起來。
完成了這些,當下血皚人與攝文人的雙手已經自由,他們對面隻剩那個甾染的矮小女人了。
杜光歐仍舉槍沖着她,但思慮了一陣,還是放下了武器,“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好好聊聊吧。”
直到确認己方已經完全控制止局面,他才說了這句話。這多少有些卑鄙,但隻要能達成目的,怎樣都行。
古古示意問自己可否去查看女人的情況,杜光歐準許了。
她來到那老女人的身邊,發現她隻是昏了過去,呼吸很平緩,看起來沒什麼生命危險,古古這才露出一副安心的模樣。
那雙手被縛住的戴着眼鏡的男人也從地上蹭過來,和自己人湊在了一起,而後明顯平靜了下來。
杜光歐便站在角落,看着他們的動作,不言語。聞人佐和他待在一起,也沉默着。
檢查完了女人的情況,古古盯着杜光歐,又看看聞人佐,說道:“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杜光歐将槍收回衣服中,悄無聲息地扣下了這把武器,作為己用,“從雪山上掉了下來。”
古古眨眨眼,“你們也是?”
“也是?”杜光歐簡略地反問。
“我也是從雪山上掉下來的。”古古說道,“你們是不是掉進了一個裝滿了冰眠人的房間?”
“……你指那些凍在冰裡的人?”
“對。看來你們也見到那些人了。”
“他們是什麼?”聞人佐問。
古古看向一旁戴眼鏡的男人,眼神中有請求的意味。後者輕輕歎了口氣,解釋起來,“冰眠人,他們是元城的子民,百年前在洪水到來前陷入了沉睡。”
“百年前陷入沉睡?”聞人佐皺眉,像是有些難以理解這句話似的,“那到現在,他們不都是死人了?”
“不,低溫凝滞了一切體内活動,讓他們的生命得以延長。隻要得到妥善處理,他們還會醒來。”戴眼鏡的男人說,他似乎沒有隐瞞任何事情的意思,“而我就是剛醒的一員。”
杜光歐和聞人佐交換了一下視線,顯然,兩人都對這番話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懷疑。
“這座城市到底還有擁有什麼東西?”杜光歐問,“我們看到了巨大的人型兵器,那是用來做什麼的?”
古古和她身邊的男人對視了一番,鹿力喜的模樣有些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氣,“在說明之前,我能知道你們為什麼來元城嗎?”
杜光歐思索了一番,将目的告知似乎并無大礙,于是他道:“我們想要找到通過橫古山脈的通路。”
“西邊不是有個白鳴谷嗎?”鹿力喜問。
“那裡大軍無法通行。”
“你們要打仗?”戴眼鏡的男人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杜光歐也沒有遮掩的意思,“是。”
“戰争啊……人們還在自相殘殺。”男人有些感慨,模樣惋惜。他看向杜光歐,說道,“這位……先生。我看到你剛才把我的槍奪走之後,非常熟練就對準了我,你知道它怎麼用?”
“知道。”杜光歐還是簡單地回答,不打算讓自己口中透露太多信息。
“看來武器也流傳出去了……”男人歎息地說,而後,用近乎祈求的視線看着杜光歐,說道,“兩位先生,不管外面在以什麼樣的原因打仗,我想懇請你們,不要把這裡的兵器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