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身影探出來的一瞬間,杜光歐猛然撲上去,将人撞到在地,一把奪過剛才要了他性命的槍。
“啊!”
身下的人發出驚恐的叫聲,那是一個短頭發的男人,帶着一副眼鏡,因為和地面的沖擊,那副眼睛在他的鼻梁上歪斜。他驚恐地回過頭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人。
杜光歐一邊按着對方,一邊将手指搭在扳機上,槍口沖着男人。
可男人卻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死活似的,沒理會那槍,看向被聞人佐控制住的女人,喊道:“母上,母上!您還好嗎!?”
大元帥松開了捂住女人口鼻的手,後者立刻急促地喘息起來,好像再多幾秒,她就會因為窒息而死一般。
老女人沉重地呼吸了一陣子,說道:“……你們把他放開。”
“母上!”男人聽到聲音,激烈地掙紮起來。
男人的身闆并不硬朗,隻是個學者模樣的年輕人,杜光歐壓制他根本花不了多少力氣。
“我說,把他放開!”女人吼道,模樣有些氣急敗壞。
杜光歐對她道:“放開他,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老女人道:“你們不就是想活着嗎?把他放開,我就告訴你們補給在哪。”
“我們需要出口的位置。”杜光歐道。
“沒有。”女人說,“道路被冰封住了,連個蟲子都飛不過去。”
杜光歐還想問些什麼,餘光卻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居然還有人!?
這麼想着,手下當即行動起來,槍口驟然對準了來者的方向。
然而,在看到對方的一刻,他動作僵住了。
他認識對方,那是一個小個子的女人,他和她幾乎沒說過話,但是杜光歐記得她。
那是甾染内承燕無身邊的那個經貿師,名字叫什麼來着……
不,這不重要。關鍵是她怎麼會在這?
杜光歐思索這些的時候,身下的男人突然猛烈地掙紮起來。
“古古,别過來,快跑!”
哦,對,她叫古古。
對面,那個小個子的女人并沒有聽從男人的喊話,她有些擔驚受怕地盯着杜光歐手中的槍,無害地站在那裡,說道:“血皚城的二王子,請不要開槍……”
杜光歐眯起眼睛,打量着對方。
現在,他和聞人佐兩人完全控制住了局面,有時間冷靜地想想當下發生的一切。
上一次見到這個小個子女人是在甾染。那個時候,杜光歐剛剛和燕戎真牽線搭橋,準備離開甾染,去往攝文,會見攝文王姜昆維。而在這之前,甾染的内承找到他,和他展開了一場對話。那場對話的最終目的,最終被他發覺,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葛馬和董莉莉找上門來。
而那場對話中,這個名叫古古的女人也在場,那是杜光歐最後一次見到她。
在那之後,黎軍攻占了甾染,這是杜光歐知道的唯一有關甾染的消息。
杜光歐沒有放下槍,向古古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古古說,“我也很驚訝能在這裡見到你。如果你願意的話,能不能放下槍,我們好好聊聊?”
“就現在,告訴我。”杜光歐沒有答應對方的提議。說實話,他并不了解眼前這個女人。在他的毒藥失效的當下,他失去了肆意打探消息的手段,隻能謹慎、再謹慎一些。雖然自己不會出什麼事,但是他們現在是團隊合作,他不能太豁出去,否則大元帥可能就要因為他的回溯力遭殃了。
杜光歐已經太熟悉這樣的展開了,無法接受身邊的人再因他而遭難。
“我們沒有惡意……”對面的古古說道。
杜光歐晃了晃手中的槍,“這個男人帶着槍沖進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
古古解釋說道:“那是因為最開始不知道闖入者是誰……我們不是有意要制造這樣的緊張局面,隻是因為害怕母上出事……”
他們一個兩個都叫那個女人“母上”,這樣的稱呼,聽上去相當古老。
杜光歐對小個子女人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古古如實說道:“我的母親是元城人,我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而來到了這裡。”
“小古,這種事情,不要随便告訴外人……”杜光歐身下的男人對古古說道。
杜光歐皺了皺眉,他倒是沒有想到,古古和元城居然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她會是什麼立場?杜光歐想道。
黃王、元城,黎禮。這三者之間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系。
“黃王後人”這個群體對于他來說是敵人。他們構成了血皚城的複權派,害死了他的兄長、父親,奪走了他生活的城市。
對于血皚的王室來說,任何和黃王有關的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眼前的小個子女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