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禮看向白熠,身子向他微微側過來,說道:“你得解釋得更清楚點。”
白熠盯着杜光歐,一刻不停,像是想要從他的身上發現什麼端倪一般,“他知道我會做什麼,我猜測,是因為他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
“未來?”黎禮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是。”
“這怎麼可能呢。你不說那種能力隻是單純讓他起死回生嗎?”
“起死回生,然後退回‘過去’。”
“對。”黎禮道。
“假設我們現在處在‘過去’這個時間點,那麼,他在那個死亡分支上所經曆的一切,對我們來說不就是未來嗎?”
白熠這麼一問,使得黎禮陷入了沉思。
董莉莉在一旁沉默地聽着,這兩個人的交談沒有回避任何人,所以她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卻無法理解他們交談的内容。
什麼叫杜光歐已經經曆過無數次死亡,這是什麼意思?是一種誇張的比喻,還是……
起死回生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内容董莉莉聽了,卻是一頭霧水。
黎禮打起了一些精神,神情認真地說道:“也就是說,在他的視角,未來可能有很多條分支,每一個分支的末尾都對應了他的死亡。而最後,隻有這條他存活下來的分支,能被我們所真正地知曉。”
白熠肯定道:“沒錯,隻有主命線會成為真實。”
“主命線?”
“……曾經我和他為了定義這些現象而起的名詞。”
黎禮沉吟了一聲,沒說什麼。她一條胳膊駐在座椅扶手上,撐着自己的臉,“……所以,當他已經經曆過了數次死亡,站在通往這些死亡分支的路口時,他能看到那些分支上會發生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個充滿了不同可能性的未來。”
“隻要遵循差不多的模式,未來便是可控的,他完全可以通過作出不同的行為,選擇他想要的那個未來。”
白熠說完這段話,他與黎禮兩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
女人難得皺起了眉頭,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打算做什麼,有很大的可能性,他都知道。”
“是。”
“而他會根據我們的未來行為去修正自己當下的舉動……”黎禮推論道,臉上是複雜的情神,“這樣下去,我們要怎麼赢他?”
白熠斷開了與對方交彙的視線,它再度回到場地中間的人身上,“也不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知道他的能力能做到什麼程度,那麼,就先順其自然,再找到破綻攻破。”
“怎麼攻破?”黎禮盯着他問,“如果說他知道将來一段時間裡的未來,就意味着我們是先行的那一個,他永遠可以在後手觀察,總能有針對我們的辦法。”
“我清楚他身上擁有的是一種怎樣的能力,這種可以讓他看到一段未來的辦法,絕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發動。想要控制自己的死亡,他一定需要什麼媒介、或者契機……”白熠說到一半,蓦然停了下來。他審慎地盯着杜光歐,眼睛也眨也不眨,像是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瞬間,就這麼半晌過去,突然說道,“原來如此。”
黎禮問:“你又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怎麼破解他的能力了。”白熠道。
黎禮:“怎麼做?”
白熠靜思了片刻,對轉頭黎禮說道:“接下來,我會接近他,同時讓士兵對俘虜開槍。不過,不一定能成功,因為杜光歐知道我會怎麼做,他會阻止我。你就在這裡看着,繼續做你打算做的事,不管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别管。當我們足夠接近的時候,讓士兵暫時熄火,那之後,等我的信号再發起總攻。”
“發起總攻有什麼用?如果還是被他預料到的話……”黎禮道。
白熠道:“我發出信号,就意味着,已經解除了他新掌握的棘手能力。”
黎禮一頓,揚眉,說道:“……好吧,那就看你的了。”
董莉莉聽到這裡,就算不太理解他們話語中的一部分内容,但也能明白過來,他們打算對杜光歐做些什麼。她抻長了脖子,以自己最大的聲音,沖那個場地之中的人喊道:“光歐,他們打算——唔唔!”
然而,隻是說了幾個字,身邊的精銳兵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白熠給那兩人精銳一個跟上來的手勢,自己則往包圍圈的内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