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夏未信。你可能不認識,總之是一個元城人。”聞人佐解釋說。他闆正地坐着,不喝茶也不吃東西,“不過,她似乎沒有稱王的意圖,隻是暫時在這個階段帶領那裡剛剛蘇醒的子民跟上時代的步伐。雖然這麼說,但在技術層面,需要跟上他們的反而是我們。”
燕無:“……确實,元城裡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
聞人佐說道:“我聽說血皚和元城的交往也十分密切。杜光歐閣下在回到血皚之後,也在改革變化,拆除了天骨盆地的城牆,說什麼……‘将來如果還會發生戰争的話,這種沒用的石頭高牆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哈。”燕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感歎,“他的舉動還挺大刀闊斧的。”
“想必是預見了什麼吧。”聞人佐所有所思地說,“或許他知道元城的技術最終會将我們引領至何處,畢竟,他是外面的……”
“外面的?”燕無疑惑。
“咳……不,沒什麼。”聞人佐咳嗽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麼。他轉而說道,“我聽說,元城人發明了一種東西,可以讓人們遠距離實時交流。”
姜雨聽聞,連忙放下茶杯,神色好奇,“欸,佐叔,你指的是叫‘電話’的那種東西嗎?”
“是的。”聞人佐肯定。
“電話……?”燕無皺眉,他生平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彙。
電……話……借雷電說話?應該不是吧。
“遠,指的是能有多遠?”燕無問。
“以現在的技術來說,從甾染到血皚應該沒有問題。”聞人佐道。
燕無睜大了眼睛。這麼遠?
但是很快,他讓自己的表情趨于平靜。不能表現得太過驚訝,他絕對不能讓對面的人瞧不起他,尤其是這個聞人佐。
燕無分析道:“這種東西應該還沒有普及開來吧。”
聞人佐耐心地解釋說:“是的,需要先做一些事先準備,生産電線,鋪陳開來,而後才能使用這項新技術。”
燕無陷入了深思。這種東西,他這一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說實話,在一年之前的事情結束之後,其實他所在的牧盟幾乎和元城沒有任何的往來。畢竟,一開始,牧盟就幾乎沒有參與其中,不管是血皚和甾染的陷落,還是元城的騷亂。
牧盟失去了一個名叫暮落鎮的鎮子,并收獲了名為槍支的武器,但是,似乎到這裡就有些停步不前了。
可元城中還有太多前所未見的技術,想要跟上時代的發展,與元城的外交往來是必要的。
明明牧盟一度是最為開放的地區,然而在巨大的變革面前,統治者們還是退卻了,對新技術望而生畏,停滞不前。
既然燕戎陵依然想在牧盟立業,自己作為他的弟弟也就有義務解決未來發展的核心問題。
“說起來……”姜雨和一旁的聞人佐聊起了家常,“佐叔,光歐閣下是不是邀請你去血皚一遊?還讓你帶上女兒。”
“的确有這麼回事。”聞人佐回答。
姜雨沉吟了一聲,“你可以去,但是不要帶着小芹。”
聞人佐眨眨眼,不解,“為什麼?”
“小芹要是喜歡血皚就糟糕了,她想留在那裡,你就回不來了。”
“不,怎麼會呢,陛下……”
“怎麼不會。”姜雨笑起來,悠然地閉眼品茶,“同為王族,我可太知道光歐閣下在想什麼了。”
沉思的燕無聽到對面兩人的交談,不由擡眼打量了聞人佐一番。心裡想着,沒想到這家夥還挺搶手,為什麼自己一直看不出來對方究竟哪裡好?
聊天還在繼續,燕無又加入談話之中,他們圍繞着元城聊了一整個下午。
臨近傍晚的時候,幾人離開了茶館。
燕無與聞人佐在約定的時間抵達公開講台,針對他們二人的和平進行了一番宣講。
曾經為敵的兩股勢力在甾染握手言和,象征着此地長久的和平。
宣講儀式結束,燕無與那兩個攝文人分道揚镳。此刻,他隻一心想要見到自己的大哥,把前不久交流得出的結論告訴他。
他要告訴他,不管未來最終想要建設的是一個新的鄉鎮或者是城市,都必須向這個世界頂尖的技術看齊。
牧盟沒有與元城牽線搭橋的動力,它已經足夠富足。但是,人的精神絕不會在滿足之中進步,它需要一些新的刺激。
世界正在發生變革。他們亟待了解這片此身存在的大地,與它永遠同存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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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女士親啟——
“尊敬的夏女士,牧盟法陸貢的燕戎陵向您來信。
“一年前,我們在元城山腳下的村落曾有一面之緣。那時,那座地下城市發生了一些驚心動魄的變故,我們也曾共同目睹。
“如今,時過一年,我給您去信,是謙卑地想要與您達成第一步的和平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