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覺瘦瘦的,整個大衣穿在他身上空空蕩蕩的,大概就是那種高中時清瘦男生模樣,但蠻有型的,最起碼衣服穿得撐起來了。
迫于現狀曉月又收回目光,悄聲問道:“稀奇什麼?”
身邊人垂着腦袋,靠近她,說話熱氣噴灑在她耳廓上,像是在說悄悄話,“哈哈四眼蛇。”
半夜光滑地磚路面上怎麼可能會有蛇,頂着疑惑腦袋。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将餘思好給送回家,矮半頭的曉月攬緊女生繼續走。
斜側的餘光瞄到那站在陰影處的男生動了,正巧邁着大步往她們的方向走來。
臨近才看清面前男生長相,果真如他的衣品一樣,斯斯文文清清冷冷。
不明顯薄薄内雙眼皮,烏黑的眸子安靜地盯着她們兩人,緊抿着唇倏然輕啟。
“我來吧!”
他來什麼?曉月攬緊了身邊的人,往後退了退,有些警惕,要不是看他面相還算老實,這會兒早扛着餘思好跑了,“你誰啊?”
凍得發紫的蒼白手掌擡在半空,但沒收回,陳聿明喉結上下滾動,眼睛盯着攬在餘思好腰間的手,沉聲回答,“她小姨讓我來接她。”
這是什麼老舊粗鄙的拐人借口,她媽讓我來接她,她爸讓我來接她,工作正忙抽不開身諸如此類。
曉月才不信,擡起下巴朝店門口方向擡了擡:
“法治社會這附近都是攝像頭,就算,就算現在你是她姐我也不信,除非我姐親口承認。”
面前男生安靜地聽完,緊抿嘴角扯了扯,聲音像是嗓子眼混着冰渣,沙啞冷漠:“餘思好!”
果真,曉月肩頭一輕,餘思好扒着蒙在臉上的亂發,“天亮了?”
眯着眸子,臉頰的紅暈更加明顯,助理晃了晃她的腰,讓她足夠清醒。
陳聿明又喊了聲,“餘思好?”這回聲音不似剛才那麼嚴肅。
女生歪頭,眯緊着的眼定住,目光向上看着這張臉,“陳?你怎麼在——”
原來真是熟人,助理總算能夠卸下擔子,将人成功交接。
“哥?俺姐就交給你了啊!”
整理好餘思好身上的衣物,腳底抹了油,絲滑快速下班。
這人一下子撞到陳聿明身上,來不及好好準備猝不及防。
餘思好腦子被酒精麻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感覺換了個地方。
臉卡在某個位置,手也不老實拍幾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摩挲幾下:“老天奶,曉月,你最近鍛煉得怎麼胸都鍛煉沒了?硬邦邦的毀了毀了完蛋了......”
嘴裡迷迷糊糊又在說,“别人都是平地起高樓,你是瞬間塌陷了啊。嗯?你怎麼瞞着我長高了?”
叽裡咕噜胡言亂語,皺着眉頭,擡頭。
陳聿明:......
男生低頭,兩人靜靜互相對視,長達幾十秒。
這幾十秒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比如彗星爆炸,地球某個地方新生命的降生,以及餘思好去死。
此人正是餘思好遠渡英國求學已經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
夜晚冷風一吹,清醒兩人意識。
朦胧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光,餘思好立刻将自己腦袋低了下去,埋在男生懷裡,手隔空挪開,緩緩放了下來,殘存的意識告訴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立刻從他身上起來,晃晃悠悠站不穩。垂着腦袋。
陳聿明手也顫顫巍巍不知道該放在哪?隻能緊緊攥住女生身後大衣腰帶,手臂靠着她的後腰讓她安穩站好。
兩人靠得很近,隻要餘思好再點個頭就會撞上,但都避開目光不看對方,兩人陌生地搞笑。
路邊車水馬龍依舊,餐館還沒打烊,進進出出熱熱鬧鬧的客人不少,僅存這一隅安安靜靜。
餘思好臉埋在毛茸茸外套上,傳出來的聲音悶悶但格外平靜:“什麼時候回來的?”
聲音穿透厚厚毛衣,透進心髒震得發麻,這會兒的她還真讓人不習慣,陳聿明清了清嗓子,滞澀的聲帶震動發出溫潤聲音,“我——”
“餘思好——!!!”另一道男生穿透街角嘈雜,傳了過來,帶着不可遏的怒氣,“這誰啊?”
男生目光在靠在一塊如此親昵兩人間梭巡,“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消息,你是不是想分手?”
繼而又很過分妄加揣測,厲聲喝到,“這小白臉就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哼、這麼快就找好了接盤俠,就找這麼個貨色?”
男生拽得沒邊,眼珠子要瞪到陳聿明身上。
餘思好将亂糟糟的頭發捋到耳後,轉身動作時手腳不穩,但是身後有堅實的手臂讓她靠着,勉強站穩,看着自己面前這傻缺:“你他爹的放什麼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