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問他們這一群人今天開車來的車牌号,”餘思好對唐屹道,“全部酒駕舉報一遍,不要漏掉一輛。”
“嚯、你真缺德。”
唐屹笑道,身邊驚魂未定臉色發白的曉月也跟着苦笑。
“缺德做不了你們組長,”算是新仇舊恨一起,餘思好心裡舒暢許多,打趣,“下次給我放尊重點,知道嗎?”這話算是說給唐屹聽的,他這個狗腿子乖乖在身邊點頭。
路邊車水馬龍,五顔六色霓虹燈閃爍,來來往往鳴笛聲不斷。
臘月寒冬,餘思好跟着唐屹曉月摸黑拍别人的車牌号,鬼鬼祟祟滑稽得很。
“欸、快點快點。”餘思好道。
“知道了知道了。”
這一催,唐屹煩得不行,免費在這加班,還催上了。
乖乖的曉月站在不遠路邊望着風,通過接通的電話說道,“不急,他們還沒出來呢。”
路過一輛黑色SUV,餘思好驚覺眼熟,剛走過去又走回來,站在車前停留半晌,買這種車的人應該很多吧,有些質疑。
不知不覺間,不透明車窗緩慢降了下來,溫暖的暖風撲面而來,未見車主,反倒是沉悶沙啞的聲音從車裡傳出,“餘思好、跟我回家。”
餘思好一轉頭,撞進了男生的目光中。
是冰冷嚴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個眼鏡的緣故,銀白細框透明眼鏡弧角閃着冷冽的光,和她的那個防藍光眼鏡有些像。什麼時候換的,她怎麼不知道。
一眼心髒漏掉半拍,倏然反應過來,陳聿明怎麼會在這?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下雨的緣故,今夜的冷風格外地滲人,陰冷潮濕的,穿透外套織網細小縫隙往身體裡鑽,餘思好不禁打個寒顫,立刻挪開目光,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邁腿準備離開。
“欸、陳工晚上好。”
曉月從酒店不遠的路邊跑過來,站在車前,半彎下腰還喘着氣,不忘給陳聿明打招呼,一邊拉着想要逃走的餘思好。
唐屹耳尖地聽見聲音趕了過來,“欸呀,陳工好。”
一時間,将餘思好擠在中間,夾心餅幹,她現在是想逃也有些費勁。
“陳工那麼晚了、是不是來接小好姐回家的?”曉月笑道。
陳聿明颔首,松弛的神情在瞥見餘思好淡漠錯開的目光,陡然緊繃起來,女生即刻扭頭,沒看他這邊,光露個側臉,命令,“曉月,去開車。”
曉月躍于臉上,明明白白的着急神情,朝唐屹使眼色,男生反應過來,“都這麼晚了,和曉月家也不順路繞那麼大一圈也是怪累的,直接讓她回去休息吧。”
“你挺順路的,那你來開?”餘思好道。
“我喝酒了,”唐屹壞笑,晃晃手裡握着的手機,“我還要加班去拍車牌——”
拉長聲音,一溜煙跑了。
“姐~哥都來接你了,你直接坐車回去不好嗎?”曉月道。
“我給你打車,正好讓司機師傅把我兩人送回去。”餘思好固執得不行。
猝不及防,曉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壞了。手機明明好好放在餘思好手心裡,突然被曉月抽走,連帶着車鑰匙,等餘思好反應過來,曉月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隻聽見她聲音。
“晚上外賣閃送給你。”
陳聿明早就在幾人争執間,下了車,繞到她面前,打開副駕駛車門。
想她所想,如實說,“曉月唐屹他倆人提前給我發了消息,”他低下頭,壓抑住想立刻将她擁進懷裡的手,垂在兩側,靜靜盯着女生頭頂發旋,淡淡地說道,“......而且我也沒必要時刻關注、跟蹤你的生活。”或者說沒有這個義務。
餘思好原本不想聽他說話,遏制不住的聲音就飄進她耳朵裡,聽清男生後半句話,心裡沒由來地停滞,紮了根軟刺的感覺,不痛不癢,就是單純的不舒服。
“哦。”
她垂下腦袋應答,乖乖地坐上車,不是大開的副駕駛,而是打開車後座門,這算是她小小的抗議。
車裡安靜,隻能聽見出風口運作聲,誰都沒想着先開口說話,幼稚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