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明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貼在她耳邊輕撓耳廓,餘思好癢得想躲,但沒躲走。
浸水的烏發緊貼餘思好白膩的後背,陳聿明輕輕癢癢地撩開到一側,緩慢吻在她的瘦削脊骨上,緩慢向上。
捏住邊緣的指骨泛白,餘思好氣息不穩,隐隐顫抖。
兩尾交纏的魚,嘩啦水聲四溢。
不知道多久過後。
“再泡人就浮囊了”
陳聿明浸透水汽的嗓音,在浴室裡回蕩。
餘思好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誰?”
陳聿明溫柔地笑,“好,是我是我。”
水聲嘩啦響,她被浴巾從頭包到腳。
“香香的。”
陳聿明在她耳邊低楠。
餘思好朝他翻了個白眼。
自從兩人在一塊後,陳聿明總喜歡用她的洗發水,導緻她的洗漱用品用的速度非常快。
這應該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先從氣味上占有她,和她一塊融合浸透。每當風飄起,味道襲進鼻間,就會想——嗯,她的味道
有點碰不到渴望的貪婪。
但現在陳聿明已經完美融入進她的角角落落,不想再有什麼分開的念頭。
昏黃碎花壁燈在餘思好臉上隐隐綽綽,晃得她眼酸。倏然眼前昏暗一片,她的視線被陳聿明大掌遮住。
燈又亮了一夜。
餘思好睜開眼完全不知道現在多少點,隻感受到渾身上下的肌肉酸痛,好像又回到了大學體測的時候,她癱在床上壓根起不來。
身邊也沒見陳聿明身影。
看不見他才是最好的,明明昨晚說了好幾次停,跟吃了藥一樣。
正巧,陳聿明像是有感應般打開房門。
“醒了?”
他嘴角綴着淡淡的笑意,但笑不到三秒,就僵在臉上。
“你昨晚吃藥了?”
餘思好剛醒,聲音含糊不清。
陳聿明啪嗒一聲關上門,離開卧室。
這說話有些傷自尊了,他去找個角落蹲着。
餘思好皺着眉頭,走出門看見窩在沙發一角,目視前方發呆的陳聿明,身上散發着不開心。
餘思好強忍身上酸痛,小碎步上前,“欸呀,誇你呢聽不出來?”
男生目光中終于有了神,“這誇得有點難聽。”
“呃,簡直太勇猛了,可以嗎?”
餘思好詞窮了半天隻能擠出這一句。
陳聿明依舊冷着臉,但行為出賣了他,“吃早飯吧!專門給你買的。”
餘思好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陳師傅熱好的小籠包。
他放下早餐後沒走,拉開餘思好身邊椅子坐下。安靜地撐着下巴邊看她吃早飯,邊給她按摩,大掌落到她腰間肌肉上,力道正好。
“還有我的大腿。”
她主動伸出來。
沒剩幾天假期,兩人又要同進同出上班去。
“年後那個市博物館的招标,你們準備的怎麼樣?”餘思好突然問。
“差不多了。”
陳聿明似是并沒有放心上,悠閑自得的模樣。
“有信心嗎?”
餘思好眼睛一亮,“但我對你蠻有信心的。”
陳聿明倏然彎起嘴角,“是嘛?”
餘思好拍拍胸脯,放下豪言壯語,“我敢打包票,我們一定能可以,将小小雲築踩在腳下。”
這将是他在溪城的首秀,餘思好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幾十家競争者裡脫穎而出,名聲大噪,也依舊是個那個在主席台上前光彩奪目的少年。
餘思好吃完飯,倏然面色認真起來,“對了,能不能給我講一下那個意外受害者的具體情況。”
這事就像紮在她心底的軟刺,無生命威脅,但總歸憂心忡忡。
餘思好看着面前一隻手捏住細小發絲緩慢地掖到自己耳後,清晰感受到他溫熱指尖的觸碰。
陳聿明沒想到她還記挂着這件事,避重就輕,掩蓋住一些她現在沒必要接觸的真相。
“受害者一家三口,平日就賭博酗酒,當時他們也正在鬧離婚,所以他的離開對她們來說可能也是種解脫。法務特地把賠償給了那對母女,男方親戚不服來公司鬧過,但報警打發了。我去是為了代表你,給予她們一些微薄幫助。所以事情已經過去了,他隻是意外身亡,不要将所有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
餘思好越聽越安靜,壓在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松泛了些。
“那沒給小女孩什麼影響吧。”
陳聿明沉默,“凡是人,都會對至親之人意外去世有些情緒上的波動,即便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
男生滿臉深意,“但那個小女兒,我猜應該是恨吧,隻是突然間沒了對象。”
陳聿明講完一切,淺笑,“沒事的,我看見了那個女孩子,現在很堅強也很優秀。”
不知道是不是餘思好錯覺,陳聿明透過那個女孩看向自己,内心不禁酸軟一片。
“非常感謝。”
她沙啞嗓音,說出這一句話。
陳聿明揚起大掌的落到餘思好腦袋上輕撫。
“她今後的路應該是一片坦途。”
他笑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