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車上的人睫毛輕顫,緩緩移動了腦袋,看過來的視線不成焦距。
霍星河呼吸一滞,他又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幽香。
靠近的腳步猛然頓住,霍星河在惶惶的心跳中突然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是個正處在易感期的omega,而自己竟然能夠感受到他的信息素。
霍星河的心緒沒辦法平靜,凝視在男人臉上的眸光逐漸加深。
側頭的男人顴骨和下巴上有傷,看過來的眼神兇狠孤絕,他扯動嘴角,彎起來的弧度冷漠尖銳,“你也想标記我?”
霍星河皺着眉頭沒有松開,他是個血氣方剛的Alpha沒錯,又不是随便發|情的禽獸。
“車上有抑制劑嗎?”
男人愣了下,腦子裡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過了幾個呼吸之後他才别過頭,嘟囔的聲音散在風聲中,“要是有,能有現在的狼狽嗎?”
“你等等,我回去拿。”
說完,霍星河轉身離開,五六分鐘後他再次出現,手上拿着一管抑制劑。霍星河在漂亮omega戒備的目光中慢慢靠近,近到彼此的信息素在空氣中接觸、纏繞,倏地,二人目光相對,視線輕碰後迅速分開。
雨聲很大,滴滴答答在耳邊鼓噪,霍星河深吸一口氣,一口濃郁的柑橘芬芳。
“你看下,是你慣用的牌子嗎?”霍星河舉着抑制劑喊着。
男人搖頭。
霍星河說:“先注射一劑,看情況半小時後補一劑。”
不同牌子的抑制劑含量不同,不是常用的牌子說不定抑制效果沒那麼好。霍星河生理知識學的不錯,他還知道omega易感期的時候,抑制劑效果會打折扣,有伴侶的omega度過難熬的易感期最好的辦法是和伴侶在一起,沒有伴侶就多打兩針抑制劑。
男人木木地點頭,易感期已經攪得他頭昏腦漲。
霍星河說:“我靠近了,你别太激動,我打了抑制劑出門的。”
我很冷靜,我不會受你影響。
霍星河向omega傳達着意思。
靠在車上的男人眼神中的決絕淡許多。
走到男人旁邊霍星河才發現,他隐沒于黑暗中的那隻手提着個小型的滅火器,滅火器上有着明顯的擦痕,很顯然不久前掄圓了使用過。霍星河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有什麼不軌舉動,這滅火器立刻會招呼到自己腦袋上。
霍星河用牙齒配合着右手撕開了抑制劑的包裝,另一隻手拿着手電筒不方便雙手操作。
“我打了。”
男人乖順地垂頭,露出了纖細的脖頸與脖子一側細膩的肌膚。霍星河的眸光不受控制地黏在了那塊皮膚上,右手機械地擡起,冰藍色的抑制劑按在了omega右後側脖子靠近腺體的地方,他拇指微微用力推注,微涼的液體進入了男人的體内。
男人閉上雙眼,口中發出細微的歎息。緊繃到現在的神經猛然松懈,用力握着的滅火器從僵硬的手指上松脫,紮進了被雨水浸爛的泥土裡發出沉悶的聲音,這一聲卻像是在霍星河繃緊的神經上炸響似的,他猛然抽離了按在omega脖子上的手指,雨水順着指尖滴滴答答滑落,可omega肌膚的觸感還貪婪地黏在上面……
霍星河咬了咬後槽牙,聲音艱澀地問:“能走嗎?”
男人輕輕地點頭,他撐着車子剛費力地站直身體,下一瞬身體便軟軟地往地上滑。霍星河眼明手快地伸手撈了一把,omega無力地撲到了自己懷裡,活躍的信息素猛地直沖顱腔,沖擊太大,霍星河狠狠地咳嗽了兩聲。
“omega的信息素原來這樣。”霍星河嘴上嘀咕。
他雙膝微彎,把omega甩上肩頭。
分量比想的輕多了,扛着他走在風雨中也不費力。伴随着柑橘的美好氣息,霍星河帶着昏昏沉沉的omega往農場走。步子是穩中有亂的,思緒更是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秦斯吐槽他的點沒有錯,身為Alpha,他幾乎感受不到omega的信息素,上醫院檢查過,他的腺體發育沒問題、轉化情況完全。
最後得出了很神棍的結論,緣分到了就能夠感受到omega的信息素了。
霍星河覺得東大附院的那個男A科老大夫很适合在醫院旁邊的公園裡挂牌算命。
胡思亂想間到了小屋,推開門,霍星河拿過一把椅子放在門口,彎腰把omega輕柔地放了上去。軟軟地坐在椅子上的omega懶懶地擡起眼睛看了眼霍星河,霍星河在對方詢問的目光中說:“你身上都是水,先在門口坐會兒,我去放熱水,你洗個熱水澡出來看要不要補一針。”
霍星河邊說話邊脫着雨衣雨褲,脫下來的雨衣雨褲抻平整了挂在衣架上,内裡穿着普通圓領白T和系繩灰色衛褲的他趿拉着拖鞋去放熱水。
與世界仿佛隔了一層的秦枂迷迷糊糊地想為什麼依舊會被Alpha的信息素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