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二十米的的觀景走廊面向觀衆的那一測做了一面長三米、高兩米五的玻璃牆面,乳白色半透明磨砂玻璃,燈光自下而上将之點亮,人走過去會顯出朦胧的影子。霍星河挽着楊佩佩從這道玻璃幕牆走過,思考着這麼做的用意。
“這次年終盛典的主題叫做‘一簾影夢’,明星走過玻璃牆時做點動作,營造氛圍感,許多明星出圈的不是直拍,而是不經意的‘街拍’,盛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楊佩佩作為圈内人介紹着,末了感慨,“帥的不是臉,而是一種感覺。”
霍星河不太懂,但點點頭。
“nono,霍教授,請糾正下自己的動作。”楊佩佩微笑着糾正。
霍星河無奈地單手推了下側邊鏡框,黑色細邊框的眼鏡讓他看起來更加銳利清貴。
他矜持颔首,薄唇輕啟地說,“小姨,别太過分。”
楊佩佩唇邊的笑意變得真摯,“大外甥多配合配合嘛,過年給你壓歲錢。”
“我都多大了,還壓歲錢呢。”
“按照老家的習俗,不結婚的都有壓歲錢拿,你外公外婆過年時候還給我包壓歲錢呢。”
兩個人說話間就走過了玻璃牆,來到了懸空的觀景台,下面就是嘩嘩拍打着岸邊的南湖水,晚上開始起風了。
已經有零星幾人到了這裡,楊佩佩和認識的打招呼,打招呼的時候那些人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霍星河,霍星河表情不變,淡淡的、冷冷的,冷漠又高傲。
五點四十二,天色半暗不明的時候明星開始走紅毯。
在如此名利場,出場順序就代表了咖位的大小,越早出來的越沒有人關注,聚集而來的各家媒體鏡頭都懶得給,就是如此的勢利。
楊佩佩作為經紀人,是和其他同行帶着手上欲要進圈或者不太火但想要曝光度的藝人待在觀景平台作背景闆的,有三十分鐘的時限,三十分鐘一到就會有躲在暗處的工作人員示意下去,換另外一批人上來。
入秋後早晚寒涼,待在湖邊,風裹挾着森森水汽,就更冷了,霍星河能夠明顯感受到穿着露背裝的楊佩佩在哆嗦,可觀小姨的表情,依舊是恰到好處的得體笑容,眉頭未因冷輕皺一下。
“在觀景台待着有着裝要求嗎?”
“嗯?”楊佩佩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冷得不想開口,怕一開口就腮幫子打哆嗦。
霍星河無奈地搖搖頭,他單手解開西裝的第一粒扣子,把曲起的右臂從小姨手裡面抽出來,右手拽了一下左邊的袖子,合體的西服流暢地順着手臂滑落到手上。
他抖開衣服披到了楊佩佩的肩頭,楊佩佩沒有拒絕,帶着暖意的西裝穿在身上,她微眯着眼睛松了一口氣,“女明星不是好當,要不是公司發展期,我一個老闆沒必要親自來走這一趟。”
霍星河沒有吭聲,因為他看到有人來了。
來人與楊佩佩年歲相當,毫不客氣地打量着霍星河,“佩佩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手上帶的新人?”
楊佩佩咬了咬後槽牙,甜笑着說,“麗娟姐也來了啊,竟然現在才看到你。”
王麗娟面上笑呵呵,“長得不錯,就是太胖了,上鏡顯壯。”
霍星河第一次被人說胖而面無表情。
“我們星星不靠鏡頭吃飯呢。”楊佩佩實在是不耐煩和前同事陰陽怪氣,她挽着霍星河的手臂說:“我們時間到了,回頭見。”
不等他人給反應,楊佩佩帶着霍星河按照主辦方給他們劃定的路線走,不能夠入了拍明星的鏡頭。明星會有個走下觀景台樓梯拍攝機位,那是整場最好的機位,居高臨下地慢慢向下走,如果掌握得好會有仙子落凡塵的脫俗感。
霍星河剛踩上後側樓梯的階梯就聽到陣陣歡呼聲,他側頭看了過去,看到了身穿拖地長裙的年輕女明星,美得幾乎有攻擊性。作為一個絲毫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隻有特别火、代言滿大街的明星才能進入到霍星河的眼裡,眼前這張漂亮的臉他就見過。
“章倩雯,我以前帶的新人,沒想到我離開公司三年,她已經從籍籍無名成風頭最勁的小花了。和她一起走紅毯的是潘司琦,童星出道,年輕時候很紅,各種獎項拿到手軟,後來慢慢糊了。今年暑假他們拍的《織夢境》大火特火,潘司琦成功翻紅。劇播完後兩個人就沒有同台營業過,潘司琦那邊應該是想要提純粉絲。”
聲浪一聲高過一聲,CP粉宛若過年。
“女主角是織夢者幫人編織夢境彌補遺憾的那個電視劇?”
“你竟然知道?”楊佩佩驚訝地看着霍星河,她一直以為大外甥是元謀人的同類星謀人。
“暑假研究所食堂天天放這個,我看過一些零星的片段。”
“難怪了。”楊佩佩拍了下胸口,真怕老古董霍教授會四下無人時冷臉看偶像劇。
章倩雯身上穿的禮服有兩米長的拖尾,她和潘司琦在階梯上互動時能夠明顯看出裙子不是靠裙撐撐起來的,裡面是堆疊的布料,難怪裙子能夠自然地如同玫瑰花一樣綻放。鵝黃漸變成水粉的色彩很襯章倩雯,章倩雯的美麗和青春靈動也讓裙子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