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容止淵,要是你敢坑我,我絕對饒不了你!”
驺吾變回小白虎,趴在原先放置石棺的地方,他苟在角落,爪子捂着頭,隻露出兩個滴溜溜的眼珠子觀察周遭情況。
容止淵所謂的計策,就是用他來釣這個血屍現身,然後引其去入口,直接用血屍把石門砸穿。
但是…這血屍腦子有病才會放着他不吃去啃門…
“阿唔不會有事吧?”季筠靠坐在牆邊,攬着兩個小孩的肩,讓他們靠在他懷裡。
容止淵抵着密室的門,透過縫隙,一瞬不瞬的盯着外面,聞言輕笑一聲,“放心吧,好歹也是妖王,就算打不過,逃命的本事也還在。”
他們這裡傷的傷,暈的暈,而頓珠雖然在場,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能打的也就剩容止淵跟時聿白二人了。
驺吾傷得不重,且他是獸類,肢體力量非他們能比拟的,沒有誰比他更适合去做這個誘餌了。
“話說,這麼個危險人物藏在這裡,你們都不将他鎖起來嗎?”容止淵微微偏頭,看向在另一邊抵着門的頓珠。
頓珠也新生疑惑,“他被封在石棺中,以玄鐵鎖鍊縛身,按理說不會逃出來的。”
“我帶着貼身軍衛下到密道中,卻忽然被襲擊,我被一股力量撞進這間密室裡,便昏了過去。”他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
又來了。
容止淵呼出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怒意,回過頭繼續盯着外面。
流雲過隙,浮沉漸落。
門外軍衛闖了進來,來不及行禮,小步跑至次仁身邊,貼耳細聲道:“東主,寺塌了。”
次仁眼睛驟然睜大,猛地站起身來,質問道:“什麼時候塌的?”
“不知道,我們趕去的時候,整座寺都塌陷進去了。”軍衛擡頭看了一眼央金神女,複垂下頭,湊近次仁耳畔,“少東主也不見了。”
次仁聞言再維持不住慈和的面孔,他雙眸泛紅,再次癱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抓着扶手。
“小的告退。”軍衛沖兩人俯身行了禮,緩緩退了出去。
央金蹙着眉:“發生什麼了?”
次仁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必是他計劃的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控制。
在來之前,她囑咐洛桑去贊桑寺仔細找尋一番。
雖然不知道次仁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在扶陽州内,能神不知鬼不覺帶走兩個孩子,還不引人注目的,便隻有彌野東府的勢力了。
他們帶走孩子,必然不會藏在府中,她帶來的人也去暗中搜索了朵以苑,如今還未有人前來禀她,便是沒有任何消息了。
“你還不肯說嗎?”央金再次站起身,質問道:“頓珠也不見了,若他有什麼不測,那你這些年的謀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次仁咬了咬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去朵以苑!”
夜已深,街上幾乎沒什麼人,次仁帶着少數軍衛朝朵以苑的方向趕去。
央金緊随其後,先前派去探查的侍女跟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禀道:“朵以苑有一處屋舍有問題。”
“我知道了。”央金停下步子,轉身忽略掃過跟在身後的侍女,出聲問道:“洛桑還沒回來嗎?”
“洛桑姐姐自從早上出去,便一直沒有消息。”那侍女垂着眸,如實禀道。
央金心中一緊,已經一天了,還沒有消息傳出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咳咳!”洛桑靠坐在角落裡,手中死死握着長戟的柄,雖垂着頭,整個人卻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姿勢。
時聿白朝她走了過去,遞過去一個瓷瓶,“這是回春丹,可以暫時修複你體内受損的脈絡。”
“吃吧,你也不想死在這裡吧。”他蹲下身,将洛桑垂在腿上的手翻掌在上,将瓷瓶裡的藥丸倒出去一顆。
随後站起身,将瓷瓶收入懷中,随後轉身朝季筠走去,在他旁邊盤腿坐下。
容止淵将一切盡收眼底,看着洛桑一臉謹慎的模樣,心裡也湧出一股無名火,“你怕我們下毒?”
“拜托,我們自始至終都未曾觊觎過你們濯水仙坊任何東西。”
抵着石門的手微微用力,他繼續說道:“你利用我們殺朗日措這事,我們也不跟你計較。怕你死這,好心給你保命丹藥,你别不知好歹。”
身為濯水仙坊的神女,她們順應天道守着扶陽州。可她卻僅憑一朵花,便堅信是朗日措重傷了央金,不惜借時聿白的手也要除掉他。
若是驺吾未及時趕到,一切終成定局。待央金蘇醒,便會以為是九重靈台擅闖濯水仙坊,還殺了扶陽的百姓。
那瓶幽蘭花的粉末,無論他們用沒用,都是一個證明他們去過濯水仙坊的證明。
央金會以九重靈台擅闖扶陽,盜取九葉冰蓮,殺害扶陽百姓為由,上禀第一仙宗。
到那時,他們有理都說不清。
“對不起。”洛桑将掌中的丹藥送入口中,将其咽下後,再次開口道:“你們來的時候,我的确懷疑過你們的目的不純。”
“那絲帕雖是姐姐之物,文書卻并非姐姐所寫。”
她身子後仰靠在牆上,整個人放松了些許,繼續說道:“既然有人送上門來,我便将計就計,借你們用上一用。”
“我一直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論你們是什麼目的,這個當口撞上槍頭,那便用你們來殺雞儆猴,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我濯水仙坊也不是好惹的。”
洛桑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抱歉。”
容止淵輕嗤一聲,眸中沁着寒意,冷笑道:“現在道歉有點晚了吧,如果朗日措死在時聿白手中,待央金醒來,時聿白就是整件事最大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