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霧氣之中探出一隻血爪,猛地抓住一個分身,用力一捏,分身便如煙霧般消散開來。
随着霧氣逐漸漫過頭頂,幾乎所有的分身,都被這詭異的血爪通通捏得粉碎。
葉千詢癱坐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
他怎麼也沒想到,容止淵的血竟然能滋生出如此恐怖的東西。
“魔?魔修?”葉千詢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駭然之色,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着,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意攫住了咽喉,“容止淵……你、你竟然堕入了魔道?!”
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容止淵已經瞬間閃到了他的面前,那張原本冷峻的臉上此刻挂着一抹近乎瘋狂的笑容,扭曲而又猙獰。
他微微揚起下巴,語調帶着一絲詭異的上揚,“準備好了嗎?”
血霧緩緩褪去,隐入容止淵體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滿身的傷口正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迅速愈合。
原本外翻的皮肉漸漸收攏,殷紅的鮮血也止住了流淌,破損的肌膚表面逐漸長出新的肉芽,直至恢複如初。
“你瘋了!若是被九州宗派得知你入魔道一事。”葉千詢咽了咽口水,顫着聲道:“尤其是那第一仙宗,以他們自诩仙門正道的性子,豈會放過你?”
“屆時,你将成為整個修仙界的公敵,被無數正道修士追殺圍剿,天涯海角,皆無你容身之處!”葉千詢擡眸看向容止淵,揚了揚下巴:“你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
容止淵能輕而易舉的破了他的幻影分身,其修為,遠在他之上。
若是硬拼,他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容止淵隻需要動根小指頭,就能徹底碾碎了她。
正思忖間,寒光一閃,泛着紅芒的長劍已穩穩抵在他的脖頸上,冰冷的劍刃貼着肌膚,讓他止不住發顫。
容止淵聲音冷若冰霜,不帶一絲溫度:“解藥。”
葉千詢閉了閉眼,一臉生無可戀:“我真沒解藥。”
“那你死吧。”容止淵冷笑一聲,手中力道加重,鮮紅的血順着劍身流出,被上面暗紅色的符文吞噬殆盡。
“放了他!”一道厲喝自洞外傳來。
眼看救兵來了,葉千詢激動得都快哭了,他忙伸手緊緊握住那抵在脖頸上的劍身,顫着聲哀求道:“别…你先别動手。”
容止淵冷眼看向來人,卻忽然詭笑出聲:“哈?天機道尊這手伸得夠長啊,連這種犄角旮旯的事兒都要管,真是閑得發慌,到處給自己找存在感呢!”
鶴川在洞口停下,聞言面色一滞,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顯然被容止淵這一番尖酸刻薄的話氣得不輕。
他重重吸了口氣,朝容止淵伸出左手,緩緩攤開掌心,掌心躺着一隻白色的瓷瓶。
“歡情散并非歡好便能散去藥性。”
鶴川看了一眼地上的葉千詢,見他避開目光,冷嗤一聲,繼續道:“他體内的歡情散宛如潛伏的猛獸,歡好之舉無異于點燃引線,讓這股藥力如燎原之火般徹底失控。”
容止淵冷眼睨了葉千詢一眼,“你騙我?”
葉千詢咽了咽口水,不敢對上他的目光:“哈?這不是沒來得及說…”
脖頸處的劍刃更重了幾分,葉千詢忙抵住劍身,求饒道:“我承認,我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時聿白那家夥體質特殊,我就是想試試看,即便沒有解藥,他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這歡情散的藥力。”
“但是,我的确沒帶解藥。”葉千詢緊緊閉上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鶴川一臉無語,他合上掌心,看向容止淵:“解藥就在我手中,你想救時聿白,便放了他,否則…”
他手指微微用力,瓷瓶發出清脆的“咔嚓”聲,泛上裂紋。
容止淵回過頭,看着靈繭中将自己蜷成一團的時聿白。
容止淵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最終緩緩撤回架在葉千詢脖頸處的劍。
他的手指緊緊握着劍柄,用力到骨節都泛出了白意,臉上滿是壓制不住的怒意,從牙縫中冷冷地擠出一個字:“滾。”
葉千詢重重點了頭,忙不疊從地上爬了起來,餘光看到落在對面的斷臂,咬了咬牙,沖了過去撿起斷臂快速跑出洞外。
路過鶴川的時候,兩人目光對視一瞬,便快速錯開來,不過幾息,便徹底逃了出去。
“你不怕他會說出去麼?”鶴川目光打量着容止淵,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
容止淵冷嗤一聲,不屑道:“說呗,大不了就是再被百家圍獵一次罷了。”
“什麼?”鶴川詫異問道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再’是什麼意思。
“解藥拿來。”容止淵沒再多言,朝他走了過去,在鶴川面前停下,伸出了手。
鶴川忽而收回手,沖着容止淵揚起一抹笑來:“不急。”
“不想給?”容止淵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周身靈氣湧出,渾身散發着濃郁的殺意。
“這倒不是,隻是有些話,要提前給你講過才是。”鶴川神色如常,像是笃定了容止淵不會動手一般,“時聿白此番之難,可是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