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激動。”葉晴有些哽咽,眼淚花咵咵往下掉。她是因為意外有了孩子才和伴侶倉促領了證,因為這件事沒少被蛐蛐。加上家世也不怎麼好,一直被伴侶家看輕。可眼下顧讓也的到來,一下子讓她有了某種底氣。
“好啦好啦,我帶你去補妝。”
“顧總,小姜,我們就先過去了。”張曼沖着兩人道,眼神朝着姜行微微點了下。
等人走後,姜行看着顧讓也,有些想笑。
打臉也太快了吧。
“不來?”
“腿長在我身邊,來不來關你什麼事。”顧讓也别過眼,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據說伴郎家也是混建築圈的,顧讓也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不少人端着酒來敬他。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公司,顧讓也沒心思都接待,全都打發給姜行處理,自己則是等着婚禮開場。
他沒打算多待,本就是上下屬的關系,意思下就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坐下,就不太想動了。
結婚場地是一個酒店,算不上高檔,菜品也一般。但看到台上淚眼婆娑的葉晴以及頻頻為她擦拭眼淚的新郎,心中難免有點兒觸動。
他突然想起今早顧海說的話。
下個月初三,他的婚禮。
說是婚禮,但介于他的身份,顧海是不可能大肆宣揚的。頂多是領個證,然後兩家再一起吃頓飯。
排場,說不定連這個都比不上。
台上的新郎和新娘在司儀的組織下交換戒指、親吻,衆人高調起哄,這讓顧讓也産生一種格格不入的孤寂感。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獲得幸福、被祝福,除了他。
一杯杯酒下肚,台上到了扔捧花的環節。
顧讓也沒什麼興趣,神色冷漠地看着那群渴望追求幸福的人,手裡的酒喝完,他起身,準備出去。
葉晴給他安排的位置是主桌,與舞台僅有幾米的距離。他剛走幾步,就聽見背後突然一陣喧嘩尖叫。
他納悶地回頭去看,結果下一秒,在空中飛舞的捧花經過幾個人的拍打後,莫名其妙地落在他的懷裡。
“......”
台上台下頓時安靜地鴉雀無聲。
“讓我們恭喜這位先生,現在,讓我們請這位幸運兒走上我們的舞台。”司儀并不知道接到捧花的這位是什麼背景,隻是出于職業責任,一味地推動環節。
葉晴立馬跟司儀小聲說了句什麼。
司儀見狀,懵逼又尴尬地将衆人的關注點引到了兩位新人身上。
顧讓也看着手裡的捧花,在心裡冷笑了聲。
還真是....幸運啊!
擡眸,視線就撞進姜行的眼裡。
姜行今天穿的西裝是一身墨藍色,襯得人挺拔。加上長身長腿,站在一群肥頭大耳的老闆中簡直鶴立雞群。
顧讓也将花塞給趕來的張曼就往外走,身形有些落荒而逃。隻是他剛出了宴會大廳,身後就響起一陣急促地踱步聲。
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叫嚣他停下來,顧讓也有些心煩,直到身後追出來的姜行叫了他一聲,這才站住。
顧讓也側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因為喝了酒,他的眼尾有些绯紅。
姜行靠近他,“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去。”
顧讓也站定不動,他們離宴會大廳不遠,耳邊還能聽到傳出來的喜悅的音樂和嘈雜的人聲。
為了應付那幾個攀附的,他應該也沒少喝酒。但面上卻看不出任何迹象,冷靜、理智、坦然,像是無論發生在他面前始終都是一副讓人看不透的模樣。
他見過很多面的姜行,當秘書時的低順,被拆穿小心思後的惡劣,身為機長時的自信桀骜,成為他情人後的溫柔體貼。
他第一次發現有人竟然能像個多面體一樣,每時每刻都會有新的一面出現。但無一例外,他都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兒期待。
顧讓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他還會不會有其他面,讓他拒絕不了的一面。
姜行顯然沉默不下去了,問,“回...”
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見顧讓也道。
“我們的合同到這個月就為止。”
顧讓也盯着他的眼睛,渴望從裡面看到自己想要的。
“下個月初三,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