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顧讓也發現姜行變了,開始變得黏人,變得更加患得患失。自己隻要離開他的視線,那身後就必然會多一個跟屁蟲。
更要命的事,姜行無時無刻都要确認他的存在。
确認的方式從小到接吻,大到不顧時間地點地将他搞的亂七八糟。以至于顧讓也最近幾周連門都沒有出去過。
奇悅那邊已經徹底交給顧正,他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期間康修文也特地打來電話詢問他的情況,淮甯區的項目進行的很快,合作商也如願更換,康修文的公司也暫時度過了危機,為感謝他邀請他出國玩,結果不知道怎麼被姜行聽見了,不僅強制挂了手機,還發了瘋。
顧海也打過電話,什麼也沒說,随後便挂了。
應該.....隻是來确認下他的死活。
在他眼裡,沒有什麼能比讓顧家存活下去更重要。
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酸痛的,像是拆卸後重新組裝到一起,但又沒組裝好,動不了,還疼。
橫在腰間的胳膊收了緊,疼的顧讓也皺着眉罵罵咧咧。打在脖頸間的呼吸熾熱,引起一陣瘙癢。顧讓也擡不起手,隻能硬挺着脖子,高擡下巴,盡量遠離。
昨晚因為康修文的電話,姜行沒少折騰他,期間暈了又醒,醒了又暈,也沒睡多久。睜着眼幹瞪着天花闆沒多久,他就再次睡過去了。等醒來時,床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補了一覺,勉強能動動胳膊和腿,等到了下午,顧讓也勉強下地。趁着姜行出去買菜,他洗漱完,換了身寬松的衣服,又戴了條厚厚的圍巾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看着鏡子裡全身上下隻露出兩隻眼睛的自己,顧讓也表示很滿意。
他寫了張紙條,留在了餐桌上。幾日沒出過門,聽到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夫妻瘋吵的聲音,不僅不反感,他還特意站着聽了會兒。
外面的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等到了人多的地方,顧讓也就發現自己穿多了,像條臃腫的毛毛蟲。
他将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整張臉,呼出的氣息立馬在空氣中變成白色的水霧。因為身體還是不怎麼舒服,他沒有走多遠,選了個清幽安靜的位置坐下來,後腳跟點地,仰着頭,閉起眼睛感受陽光打在臉上的感覺。
過去二十幾年裡,他的生活時隻有兩點一線——公司和家,快節奏、高強度、麻木不仁。這種悠閑、慢節奏、浪費時間的日子他從不敢奢想,經年滲進骨子裡的疲倦慢慢被陽光烤化,顧讓也舒服地小眯了一會兒。
手心被手機震動發弄的發熱,顧讓也趕緊掏出來,接通。
“你在哪兒?”對面的姜行聲音暗啞。
顧讓也看了眼周圍,給了一個大概的位置。挂斷電話後,才發現姜行從二十分鐘前就一直打來電話,手機都被他打的發熱。
顧讓也琢磨着待會兒可能不好過,但最多應該隻是嘴上受點罪,姜行還不至于在大街上将他....。
等了沒一會兒,心靈感應般,顧讓也回頭,看到主幹道上一個人影正朝着他的方向跑過來。随即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個位置。
就這麼一會兒,姜行就已經臉色蒼白,眼裡的急色像火一樣。
“為什麼不接電話?”姜行質問,靠着他坐下來,冰涼的手摸到他的後頸,在腺體周圍摩挲打圈。
後頸處的冰冷順着脊背直達全身,顧讓也縮了縮脖子,有些怕他,“不小心睡着了。”
突然,像是懲罰一樣,腺體被按了下。
被标記過後的腺體異常敏感。
顧讓也全身都麻了,身體頓時沒了力氣,姜行順勢拉過,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身上還是帶着不悅。
“下次再跑,我就讓你永遠出不來。”
這種赤裸裸、不加掩飾的威脅話術,他在這幾周已經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遍。
不是虛言。
與曾經顧海對他的威脅相比,姜行的威脅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或許是病了。
“那你把我腿砍了吧。”顧讓也說。
腺體又被按了下,顧讓也咬牙擡頭去瞪人。那雙看起來惡狠狠但實則帶着驕縱意味的眼神激起了姜行的惡趣味。
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顧讓也的腺體,最終,壓抑不住的聲音跑了出來。
顧讓也立馬弓着腰,将臉埋在他的胸前,試圖将羞人的聲音堵住。抓着姜行領口的青白色指節慢慢地蜷縮起來,最後握成拳。
好半天,姜行掐着他的脖子,讓他擡起頭,在那雙绯紅欲泣、又可憐的眼神下親了下他唇角。
冰冷的眸子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