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和冉言在酒吧第一次見到裴譯臣,酒店裡大膽邀請他上床的畫面有着詭異的如出一轍感。可那時的冉言被酒精,傷心和怒火浸染,理智冷靜早早就抛在一旁,所以能夠做出一夜情的荒唐行為。
可現在不一樣,冉言沒有喝醉,也毫不傷心,自然不能允許與當時一樣的事情發生。
面對高大健壯的易感期頂級alpha,他心中惶恐驚懼,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掙紮着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又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失了理智的裴譯臣單手就能将冉言兩隻伶仃細瘦的腕子攏在一起,他不滿地看着身下半點都不聽話的小beta,手上力道大了些。
易感期的alpha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看中的獵物要慌亂逃走,隻得寸步不離地守在身邊。
雙手被裴譯臣牢牢攥住,冉言卻因為慌亂而感受不到疼痛。
他掙紮着想要将自己的手從男人掌中抽出來,可那強勢的大手極具力氣,如手铐般鎖住冉言手腕,讓他半點都動彈不得。
冉言心跳如鼓,眼淚掙紮着要從眼眶溢出。
背上滲出的冷汗徹底濕了衣服,又因為緊繃的身體曲線徹底黏在了脊背上。房間内門窗緊閉,明明平靜無風,可冉言就是覺得自己脊骨有一陣寒意爬過。
隔音效果極好的窗戶将外界的電閃雷鳴徹底隔絕,在這個陌生房間裡,冉言有一種與外界徹底斷絕聯系的無助感。
昏暗的屋内沒有一絲光亮,可裴譯臣那雙灰色的眸子卻閃過嗜血的眸光。
冉言不經意與其對視,仿若看見了深不可測的深淵。
被alpha壓制的恐懼讓冉言瞳孔緊縮,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再也顧不得裴譯臣還是正兒八經的契約上司,雙腿在空中掙紮着胡亂踹動,好幾下都不知輕重地踢到了男人身上。
冉言到底心裡發慌,就算積攢力氣想要逃脫裴譯臣的控制,可四肢還是不争氣地陣陣發軟。那點掙紮的力道如同小貓撓人,裴譯臣半點都沒有生氣,唇角勾起一抹縱容的笑,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可易感期的alpha到底沒有多少耐心,欲擒故縱失了分寸,便是得寸進尺。
見小beta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動作反而越來越大,裴譯臣不耐地發出一聲氣音,灰色的眸子倏然沉了下來,強勢地采取應對措施。
他一條腿卡在冉言雙腿之間,一條腿夾在冉言大腿外側,暫時控制住了小beta胡亂動彈的半個身子。裴譯臣俯身下傾,依靠自身半邊重量壓制住冉言不聽話的雙腿,強硬地将冉言四肢掌控在自己手中。
腿上的力道仿佛有千斤重,冉言兩條修長纖細的腿徹底沒了掙紮空間。
他嘗試動了動,可抵住自己腿間那存在感極強的膝蓋讓他羞憤欲死,眼尾因為掙紮泛起了委屈的淚花,眼圈慢慢紅了。
他再也不敢動彈,像砧闆上待宰的魚,等待旁人掠取。
裴譯臣一手撐在冉言身側,一手抓住那對伶仃腕子。小beta體重偏瘦,即使正兒八經地養了這許多天,身上卻半點沒添上分量。
薄薄一層皮膚覆在腕骨上,硌的裴譯臣掌心生疼。
那雙冷沉的眸子深邃幽暗,居高臨下地看着冉言。可裴譯臣望着那雙水光越盛越滿的圓潤杏眸,心底卻沒有半點滿足,反倒在淚光點點中覺出幾分沉重的悶煩感來。
他擡起手,指腹按在冉言眼角,試圖将眼淚堵回眼眶。
可脆弱的眼周肌膚經不起折騰,裴譯臣這一按,非但沒能讓那堵心的淚花徹底消散,反倒順着眼尾,沿着裴譯臣指尖,流星般滑落眼眶。
帶着潮潤濕氣的眼淚讓裴譯臣躁動的信息素冷靜了些,指尖卻像是被火燎傷,猛地收了回來。
冉言睜着一雙淚眼,不明所以地仰頭看着裴譯臣。安靜下來的裴譯臣像一座沉默的雕塑,明明俊美無俦,卻因為頂級alpha那由内而外的莊嚴肅穆的氣質,無人敢上前亵渎。
小beta眼角淚花讓裴譯臣心浮氣躁,方才平複下來的信息素水平又突然拔高。暴露在空氣中的後頸腺體富有活力地跳動着,血液裡流淌的躁動因子讓他喉頭一陣發癢,心癢難耐地想要侵占,試圖掠奪。
裴譯臣再度伸手,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冉言那雙楚楚可憐的濕潤杏眸,同時也隔絕了讓人心軟的目光。
易感期的alpha失了理智,俯身傾下,将下巴墊在冉言肩窩處,鼻尖嗅聞着那股讓他安心的氣味。
被男人無情地剝奪了視線,冉言眼前一片漆黑。那雙水色杏眼無助地在黑暗中睜大瞪圓,翹長纖細的眼睫上沾了晶瑩淚珠,在裴譯臣掌心輕掃,帶來細密又磨人的癢意。
視覺的喪失讓冉言心裡毫無安全感,身子仿佛在懸崖邊舞動,下一秒就要墜入無盡深淵,跌個粉身碎骨。他喉頭發緊,嘴裡湧起一股苦澀味道,想要攥住裴譯臣的衣襟,可雙手被縛,沒有一點自主權。
在極度的無措感中,冉言如活魚般向上挺着身子,試圖拉近與裴譯臣之間的距離。他沒有任何依靠,如同盲人孤獨地走獨木橋,隻能憑借男人強勢霸道的獨占感,讓自己有一種落到實處的實感。
冉言聲音仿佛浸在了江南朦胧煙雨裡,尾音微顫,帶着點讨好的嬌意和驚慌的緊張,怯生生地喊着裴譯臣,試圖喚回他的理智:“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