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扶曦已對葉延下了思想咒,此番又得李豐親自押送,他們便可安心繼續向北。
待李豐領命退下後,雲幼頤也從杜嬷嬷的卧房出來了,大夫已将府内所有的傷者診治了一遍,該包紮的包紮,該服藥的也派廚房統一去煎了。
林大夫來付命時,又被雲淩洲喚了去為昀燚處理傷口。
林大夫原本便常年為雲家出診,來往雲府不免見過了許多達官貴族,但卻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有一日能親自為皇子診治。本來挂着胡須略顯清淡的一張臉上,立時便不自覺透出了點殷勤來。
慣常診治的流程中,竟也一改往常嚴肅的面貌,時不時停下動作盡心囑咐道。
“殿下雖未傷到要處,卻也不可輕視這傷口,在下開的創藥用了最好的藥材,之後可要記得每日換藥,傷口方能盡快愈合。”
說着便像将手中剛蓋上的藥瓶交給專門伺候的人,但是手遞出去半晌卻還是沒等到人來接。
“這……藥交給?……”
身邊幾個沒伺候過人的,當然不明白林大夫現下在等誰,具愣在原地沒有絲毫反應。
雲淩洲覺得好笑,率先伸手接過了藥瓶,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揶揄老林兩句。
“老林啊,這些體貼的話,這麼多年了,你何曾對我說過啊,唉,看吧他們都不懂你,還是得我來,藥交給我吧。”
林大夫不想自己一大把年紀還被人這般調侃,登時臉上透出些許微紅,面色尴尬咳了兩聲。
“少爺又取笑老夫。”
說完之後,便徑直扭頭去收拾工具匆匆告辭了。
林大夫走後,昀燚坐在堂下重新穿好衣衫,剛才光着膀子,又被他們幾個這樣圍着看,就算他平時再沉穩也不禁有些害羞,特别是扶曦還特别認真地盯着他看。
此刻穿好衣服後,他便轉身去奪雲淩洲手中的傷藥,此番他出行并未帶侍從,但他卻也并不像讓他為自己上藥。
“藥給我吧,我自己可以上。”
結果不料,扶曦卻搶先他一步從雲淩洲手中取下了藥。
“傷在背上,你自己怎麼上藥?還是我來吧。”
說罷,不等其他人做出任何反應,便将藥整理好裝在了随身的錦囊裡。
雲淩洲手還愣在空中,見兩人這般,便挑眉瞥了一下嘴。
“切,有伴兒真好啊~”
說完便攬過身旁的尤知言大步往外走。
“走吧,帶你們去嘗一下咱們肅川城最好的酒樓,廚房留給他們煎藥,我們出去吃。”
尤知言被他勒着脖子,頓時喘紅了臉,狂拍他的手臂。
“雲清野,你什麼手勁……你自己不清楚啊,喂喂,我……要喘不……上氣了……咳咳咳。”
身後的幾人見他們先走一步,也趕緊拔腿跟上,雲幼頤聽見“頂好的酒樓”這幾個字,早已眼中放光,沖上去抱住了雲淩洲另一隻手臂。
“哥!是萬合齋嗎?!”
雲淩洲垂眸瞥了一眼,聽見吃又變得格外乖巧的雲幼頤,心内哼了一聲。
終于被他逮到了。
他一把擡手甩開右邊的尤知言,飛快将雲幼頤整個圈在了臂彎裡,伸手便去捏她的臉頰。
“現在想起有我這個哥了?!小兔崽子剛才不是挺蹦嗎?嗯??”
雲幼頤沒想到雲淩洲這個小心眼現在還在記仇,被他掐得臉頰肉疼,像隻受驚的小貓,張牙舞爪扒他手,嘴裡嘟嘟嚷嚷尖叫。
“啊啊啊!痛痛痛!你給偶住叟!”
“嗯?知道錯了嗎?”
“嗚嗚嗚!偶錯了,偶錯了鴿,嗚嗚嗚呗捏了!”
雲幼頤憋着哭腔求饒,擡起溜圓眼淚汪汪的大眼對着雲淩洲狂眨。
“嗚嗚嗚,鴿鴿……”
雲淩洲低頭望着臂彎裡的這顆圓圓的腦袋,聽她哭聲漸起,知道自己過分了,驟時便松開了手。
完了,下手重了,把她惹哭了。
結果雲幼頤脫離他的控制便捂着臉奔到了扶曦和昀燚身後,随後探出腦袋來對着雲淩洲做了個鬼臉。
“小氣鬼!”
雲淩洲閉眼咬牙切齒,果然,又中計了……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逃不過她這一招……
見他又來氣了,被甩在一邊的尤知言,也瞬間跑到了後面,緊緊抱住了景嵚的手臂。
“雲清野,幼稚鬼。”
景嵚沒想到尤知言還敢火上澆油,本來他已經被雲淩洲恨上了,此番不敢再去當這個擋箭牌,立時從尤知言手裡去抽自己的手。
察覺到景嵚要“賣”自己,尤知言立馬警覺,雙手抱得死死的就是不松開,嘴裡還不忘學着雲幼頤委屈的樣子巴巴地控訴。
“小花貓可以抱你,我為什麼不可以,景嵚你忘了我之前對你的好了麼嗚嗚嗚~”
景嵚被他說得肉麻,這下更是不管不顧推着他貼過來的身子将手抽了出來,不及他反應便直接旋身躲在了雲幼頤旁側。
尤知言玩上瘾了,見景嵚逃脫,又趕忙追了上去,嘴裡還在不停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