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陌醍醐灌頂，回去便把焰火放了出來，“你傍晚幫我烤隻雞。”

焰火本就憋悶，斷了的兩隻胳膊剛生出一半，不想同叢陌叫嚣又忍得難受，“我堂堂一劍靈，要我去烤雞？”

“是。”叢陌老神在在，“仙界安甯，你的火目前也就這一個用處。”

“我不幹！”焰火惱怒，焰火爆發，焰火屈服。

叢陌吹散黃符，“焰火，烤雞時要注意火候，我不大了解如何制作。”

焰火：“……”

他不懂難道自己作為一個劍靈就會知道嗎？

果然如情一師者所言，叢陌禦劍升至半空時的确感到雨珠的落下，且有變大的趨勢，她習慣在雨天休眠，冷意貫穿身體，她卻生了困意，禦着劍，急匆匆的往側殿趕，行至半路頭往下看時，恰巧入眼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風吹的歪歪扭扭，在雨中狂奔。

他舉的那把傘還是自己親手做的。

“小燦！”叢陌禦劍而下，大聲喊他。

還在奔跑的人影停下動作，舉着傘四處張望下才意識到聲音的來源，他擡起頭，大顆的雨珠正巧撞進眼球，似飄在空中那人留下的淚水，進了他的眼睛，他想知道她的眼淚是不是同常人一樣，也是鹹澀的味道。

緩了許多眼睛才能睜開，隻見一身灰衣承着風落下，雨都躲着她走，風卻亂了她整齊的發，将其拖進繁雜的世間，染了塵世，也似夢中惑人的魔女，帶走了他為數不多的惱人的理智。

他咽下口水，再反應過來時，傘已然被風吹走，那是她送給自己的傘。

“傘！”冷燦急道。

可風帶着一陣灰迷住了他的眼，再睜開時傘便沒了影子，雨珠嘩啦而下，濕了衣襟。

叢陌及時落地拽住他，“你手裡還有一把。”

冷燦不願的盯着遠處，“我喜歡那把。”

“等雨停了我去尋，别急。”叢陌接過他懷中的那把傘抖着打開，在傘下，扶着他的胳膊踩上劍，“抱緊我，一會兒飛起來你會害怕。”

她的承諾總讓人安心，冷燦撇着嘴，但還是聽着話，緊緊抱住她的肩膀，“那你禦劍穩些。”

“自然。”叢陌握着傘舉在頭頂，雨水滴到傘上發出噼裡啪啦聲，倒顯得極其生動，她閉了閉眼，睜開時，劍已緩緩飛起。

冷燦沒飛過，自然害怕，挺大個人縮在叢陌身後，眼也不敢睜，生怕自己看到腳底為空時再吓得跌下去。

叢陌問他，“你是來給我送傘的嗎？”

“才不是。”

“那你是給誰？枂師兄，師尊？”叢陌一一排除，“整座山上隻有我們四人，不，枂師兄還不算人。”

“你這樣說師兄會不高興的。”

“為何？”叢陌不解，“他的确不是人。”

冷燦：“……”

好吧，叢陌說的也沒錯。

“你是來尋我的嗎？”叢陌再次問道。

冷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紅了臉，“你知道還問？不去尋你還能找誰。”

“如何知曉我在訓練場的？”

“暮雪說的，她可以感知到你的氣息。”

叢陌突然笑出聲，“像隻靈敏的狗。”

冷燦掐了下她胳膊，“怎麼能這樣說她。”

“我又未說錯。”叢陌輕輕拍他手背，“再緊些，要到了，我們會向下落地。”

冷燦剛剛睜開的眼又迅速閉上，用鼻音哼了聲，“嗯。”

叢陌上午剛剛學會，禦劍還不算太過熟練，降落時無法立即停下，要滑動些距離，差點撞到門上。

她把傘塞到冷燦手裡，“下來吧，到了。”

冷燦眷戀她的體溫和味道，慢吞吞的松開手，“你身上都濕了，要去換衣服嗎？”

“嗯。”叢陌收起劍，上面蹭了些泥土，“但是我要先睡覺，這種天氣下我很難保持長久的清醒。”

“何意？”

“意思便是我很困。”

叢陌打了個哈欠，“你也早些回吧。”

冷燦抓住她的衣尾，“要一起睡嗎？”

“？”

冷燦眨着大眼睛，“暮雪說我很溫暖，絕情山很冷，今日下了雨隻會更甚，小陌，你向來畏寒，有我這麼個人形火爐，不好嗎？”

說實在，叢陌猶豫了，因為她的确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