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該是累壞了。"情一老者溫柔的撫摸他的背，"吾醒了，你們便無需再如此疲累。"

"我好累，師弟也好累。"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埋頭在他胸口蹭，"哥，我想你，也想師妹了。"

"嗯。"情一老者撫他後頸，"我知道。"

"師尊都醒了，你還睡呢？"冷燦抱着一身幹淨衣物，推門進來，自顧的和她聊起天來。

"師兄說，師尊身體差不多好了，就差慢慢的養傷了。"

把衣服放到榻旁，他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去裡間端來一盆熱水，熟練的用絲布圍住眼睛，摸索着替她擦身換衣，

"我打算明日去人界給你買些漂亮衣服穿，即使睡着也得穿的好看些，你向來不注重這些，難得我抓着個機會給你打扮一番。"

"我自是知曉你極是愛幹淨的，雖你不在意男女之别，但我還是會害羞的，雖你我定是要一生捆綁在一起，但現在還那麼早，你還不清醒，我可不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

時間長了，冷燦從最開始渾身發燙的不熟練到現在都能閉着眼在整個房間跑。

一點點解開叢陌的衣服，冷燦熱濕了毛巾，開始給她擦拭身體。

"小陌，我其實挺會幻想了，若我正給你擦着身體，你突然醒來，然後打罵我‘流氓’，雖挨了罵，但我應該會頂頂開心。"

“但據我對你的了解，你該不會罵我，而是奇怪的問，‘為什麼我要用手碰你的身體？’一想到這些，我連活着都有了些盼頭，但是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看看我，我變了許多，頭發梳的更整齊，衣服穿的更闆正，不似之前那般愛打扮，像花孔雀一樣，師兄說，我像是變成了你，哈哈…可我哪有你那麼厲害，小陌可是最厲害之人不是？小陌，我，”

“…很想你。”

淚水透過絲布，冷燦别過頭去，深呼口氣，壓下心髒處傳來的刺痛，再轉身回來時，又挂上了笑，"對了，我最近新做的糕點特别好吃，甜甜的，就是有點耗時間，等你醒了可以嘗嘗，你絕對會喜歡的，到時候我給你做許多，你都要吃掉。"

"焰火最近特别聽我的話，是不是你托夢給他，讓他莫要氣我了？"

"暮雪還一直念叨着你，給你做了很多條漂亮的項鍊手飾，她最近在這方面的技術猛漲，完全可以去人界擺攤賺錢了，還有還有……"

他說了這麼多話，停不下來般，可整個空蕩的房間，卻始終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

像是得了癔症般，在自問自答，

他又多麼的希望，上天能夠賜予驚喜給他，當摘下絲布後，所看到的，是一個可以和他說話的，一個有溫度的，甚至是會罵他的叢陌也好。

冷燦閉了閉眼，緩了許久，才再次把蓄在眼裡的淚憋了回去。

他什麼時候才能改了愛哭這個毛病，可……

小陌在的時候，他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無所顧忌的大哭的。

小陌，從來不會對他生氣。

"好好睡吧。"穿好衣服，他紅着眼，扶着叢陌躺好，"我會永遠在這。"

用法器檢查了一遍叢陌的身體。

“如何？”枂敲敲門，“可以進來嗎？”

“我出去。”冷燦深深看了眼叢陌，推門出去。

“法器這般狀态是否就是顯示靈力狀況已滿？”

“确實顯示靈力恢複差不多了。”

“那為何小陌還不醒？”冷燦擰起眉毛。

枂搖搖頭，“再等等吧。”

“也隻能這樣了。”冷燦垂下眼，将落寞隐匿在其中，擡起頭時，又是那副冷靜模樣，“總會醒的。”

“…嗯。”

第二日午後，兩人禦劍去人界，于傍晚抵達人界。

一進京城，就感受到熱鬧非凡，大多數的小攤已經開始收拾準備着晚上的營生，燈謎的老闆正在提筆往字條上寫着各種謎語，官兵們身着便服，正幫着百姓們準備擺攤，春風樓前擺上舞台，聽說是因着他們老闆今年新入贅了個年輕男子，心情極好，打算趁着元宵節辦個舞會，供大家來欣賞，舞台柱邊各種顔色的燈籠，映照出一個不一樣的夜晚。

元宵節盛宴還未完全開始，冷燦和枂先去布料館買了幾款布料，按着叢陌和情一老者的身材比例告知店家，待衣服制成後再來取，然後便去了茶館吃茶看戲，打算等到晚上再置辦其他東西。

“新皇無子嗣，求得有才人，人人皆可去，報得天下興。”

“陛下沒有子嗣？”枂撐着下巴，聽着戲台子裡說書人激昂的語調，問道，“不是說，陛下和将軍是夫妻嗎？”

“夫妻不必要誕下結果，夫妻在一起是因為相愛，相愛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徒增一個孩子并不能證明什麼。”冷燦倒是沒什麼反應，自顧品嘗着手中的點心，“這點心有些甜了，但是皮很酥脆，一會兒我去問問店家是如何做的。”

“唉…這段時日你都研究出多少點心來了。”枂調侃他，“按你這手藝，到人界來開了店鋪，絕對賺銀子。”

“未嘗不可。”冷燦淺笑道，“待小陌不願再待在無情山内時，我便帶着她來人界開個點心店，每天給她做她愛吃的食物。”

“那到時我要是去的話你會收我的銀子嗎？”